,你不配当我的儿子!”
一巴掌打在陆昭然的脸上,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可是却没有打醒陆昭然,他是不敢对母亲不敬,但却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秦氏的身上,指着她道:“你究竟给我母亲灌了什么迷汤?让她为你这么个歹毒的女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任,甚至为你要打我要赶我?”
秦氏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有些恍惚,有些释然,突然喃喃地道:“妾将拟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当年念这句话的时候,竟不觉得有什么,我自嫁你之日起,只把你当做了天,以为此生便已足够,却原来世事无常,人心易变,不过我秦氏对天发誓,绝不曾违背良心,伤天害理,所做之事皆坦坦荡荡,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毒誓立下,铿锵有力,像将这半生的怨念都吐露出来。陆昭然被她这样信誓旦旦,毫无遮掩的话给弄得一愣,禁不住疑惑自己的判断。
他看看黎蕊,再看看秦氏,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下午那件事,却让他不得不怀疑秦氏。
陆老夫人哪里能允许情况继续混乱下去,只沉着嗓子,道:“蓉娘,你不要说了,只要你还肯喊我一声母亲,那我就会为你做主,谁也别想将脏水泼到你身上,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你的为人!”
接着对陆昭然冷着声音道:“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带着这个女人立刻离开陆家,还是下午那句话,我会让账房给你一笔银子,全了母子情分,从此以后,再不许提你是陆家的人,就连陆姓你也不必冠上了,我陆家丢不起这样的人!”
没想到黎蕊却突然跪着用膝盖爬过来,道:“老夫人,您可千万别一味责怪爷,他是您的儿子,难道您这么不信任他,竟觉得他是那种不知好歹,不分黑白的人吗?”
“你闭嘴,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余地?”陆老夫人骂道,觉得和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多说一句话,都会脏了自己的嘴。
陆昭然也气了自己的母亲,就连蕊儿都知道,他是她的亲儿子,可母亲竟然为了秦氏就恼自己恼到非要赶他离开家,要和他断绝母子情分。
一股牛脾气上来,陆昭然也不管不顾地道:“母亲,这话怕母亲一个人说了不算,就算要赶我,也得父亲在场,由宗族除名,否则……否则孩儿不服!”
“好好好……真是我生的好儿子,母亲没有白养你,竟然还知道要个名正言顺,既然如此,那就请你父亲来吧!”陆老夫人怒极反笑,点头如捣蒜一般地同意了陆昭然的话。
“不必了,此事我同意,既是以父亲的名义,也是以族长的名义!”
外面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陆相推门而入,脸上没有怒意,却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胆寒,这是一个浸淫朝堂几十载,经历过无数风云变幻的老者自然散发的威仪,令人敬畏。
陆昭然一懵,陆老夫人也没想到老爷子竟然来了,而且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本想息事宁人,悄悄料理了此事,也好过让老爷子对陆昭然生气。
可是闹到这个地步,她也顾不得许多了,撇过头去,不再看陆昭然,她心寒,心痛,却也无能为力,谁让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糊涂,如此不分是非呢?
陆昭然看到自己的父亲都出面,并且斩钉截铁地同意了母亲的话,这让他也慌了神,按照自己的想法,母亲是不会真的逼自己走,她不过是拿这个威胁他,就像小时候自己不听话,她拿不让吃东西来威胁他一样,最后都因为不舍得,而让人偷偷给他送食物。
这也是黎蕊的想法,她说天下慈母心都是一样的,没有哪个做母亲的舍得自己的儿子,就像她同样舍不得肚子里这个才刚刚三个月的孩子一样,他记得黎蕊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温柔,真像个慈祥充满爱的娘亲。
陆昭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而陆老爷子却不再给他机会,只平静地道:“你也不必再跪了,明日,就开祠堂,祭祖,让陆家的长老一起见证,你陆昭然自请离开家族和陆家!”
“父亲,我没有……我……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接受蕊儿,这到底有什么不可以?”陆昭然面对严肃的父亲,没办法像对着老太太那样嚣张,说话总算软了下来。
可陆相爷却并不在乎,只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了解,陆家不可能接受风尘女子,也不会接受风尘女子所出的子孙,这是一个天元世家的骄傲和尊严,绝不容任何人践踏破坏!”
陆昭然没想到父亲竟然用世家尊严来说事儿,可是……他看看柔弱可怜的黎蕊,实在是于心不忍,于是道:“父亲,即便如此,那秦氏也不该下手毒害蕊儿肚子里的孩子,那毕竟是我的骨肉,她居心如此狠毒,儿子决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