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心的吃了,一头栽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宋慈睡的并不安稳,睡梦中他好像听到了隐约的哭喊声,还有厉鬼一般的冷笑声,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不过想到今日要与老县令交接,他强打起精神爬了起来。
此刻老县令已经在县衙等着了,站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位师爷和五位捕快。
老县令将厚厚的卷宗一份一份的翻开让宋慈过目,中午的时候在县衙里办了一桌酒菜,一是为老县令践行,二是为宋慈接风。
老县令头发花白,长的慈眉善目的,和捕快们说说笑笑,并没有半点当官的架子。
他老家并不是信丰县的,但他年事已高,妻女都在这边,因此也在这边置了一份田产,所以席间并没有什么离别的伤感。
宋慈起身为老县令倒上酒:“在下是个新人,许多事情都不懂,以后少不得要麻烦老大人,还请老大人多多指教!”
“呵呵,”老县令得意的说道:“老夫虽然不才,但也在信丰县当了十年的官了,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了解。只要你不嫌老夫啰嗦,随时来问我都行。”
饭桌上老县令讲了很多信丰县的民风民俗,宋慈认认真真的记下,酒足饭饱之后,老县令拍了拍宋慈的肩膀道:“小伙子,一县县令看似是芝麻大的官,实则也不好当啊!以后的日子里,你切记小心小心再小心。”
“在下记住了,多谢老大人教诲。”宋慈躬身道谢,一路将老县令送上了轿子,这才转身回了衙门。
看到摆在案子上的一摞卷宗,宋慈呼了口气,喝了口茶醒醒酒,然后开始一页页翻阅起来。
信丰县不大,城区总共也就不过两三百户人家,所以重大案情并不多,一下午的时间也就理顺了。
宋慈伸了伸懒腰,伸到一半他突然站了起来,外面已经天黑了,但是没有一个人!
宋慈快步走到县衙大门处,发现门果然被锁的死死,昨天给他开门的年轻捕快正在守门,见到宋慈立刻抱拳行了一个礼。
宋慈皱着眉头问道:“今日仍旧是你留守县衙?”
“小的就住县衙,索性每日就幸苦一点。”年轻捕快神色恭敬的答道。
“那现在不过酉时,怎的外边一点人声都没有?”宋慈打量着夜色问道。
年轻捕快解释道:“启禀大人,信丰县有规矩,太阳落山前县民必须回家。”
宋慈点点头:“那去厨房取点吃的送到我房间。”
年轻捕快神色有些为难,宋慈扬了扬眉毛:“怎么?县衙连吃的都做不起吗?”
“不不不,信丰县还有规矩,太阳落山后不许生火,大人明天还请早些吩咐。”年轻捕快弯腰道。
宋慈的脸色却也黑了下来:“那就去买些点心!”
“满大街的店铺早就关门,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小的了……”年轻捕快哭丧着脸说道。
宋慈一甩袖子,转身抱着卷宗回了房间,却静不下心来看,只好吹了灯躺在床上。结果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小半个时辰也睡不着,索性披着衣服走出了屋子。
刚打开屋子,宋慈就发现不远处的院子里似乎蹲着一个人,这人坐在石凳上,背对着宋慈,手不停的往嘴里塞着什么。
宋慈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朝石桌上望去。只见石桌摆着两三个盘子,虽然天太黑看不清楚,但看年轻捕快狼吞虎咽的样子,也知道是不错的好菜。
“怎么,本官的晚膳没得吃,你倒是在这里吃宵夜吃的欢快?”宋慈实在压不住心里的火,冷冷的喝道。
年轻捕快的身体一僵,随即飞快的抹了抹嘴,跪倒在地道:“回大人,这饭菜是小的白天省下的,晚上守衙门空腹熬不住,因此小的才将自己的饭食留下一半来,并没有另外生火!”
宋慈冷冷的盯着年轻捕快:“哦?本官第一次知道,一个小小的捕快半顿饭的份例可以装整整三大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