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茶万万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条件,微微蹙眉。
康泽西问她:“看大嫂神情,是以为我想要其他的吗?难道像大哥一样哄骗你的秘方不成?那些东西固然宝贵,可,宝贵的东西既不能适合市场,我要了何用?难道只为再招是非祸端,李家经不起折腾,康家与集团也一样。何况有些秘方连大嫂自己斗觉得扑朔迷离,不知真假吧,而我是商人,更看重集团的市场前景,并为集团保存更雄厚的实力,不想花费精力到我不好把握的东西上。”
从康家出来,见到回国的蔡颍,便拿出一张支票放在他面前说:“读书时候,他计划用自己的努力开一间工作室,给我最浪漫的婚礼,最舒适的房子车子……婚礼车房都有了,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再与有关系。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帮他开间工作室,他或许不需要了,但是我想做,否则我终日不安。原本这些炒作的钱想借叔叔的手给他,可现在这边如此混乱,也只能移做他用,也许注定吧,欠他一辈子,什么都得欠着,爱情,梦想都欠他了。”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吧。蔡颍叹道,可他还是想劝她三思:“当初你为他收下两家濒临死亡的老制品厂子,就是为了等炒作一事曝光后,顺势炒作他一把,既可以让厂子起死回生,当然最关键是他名利双收。虽然当初收购不费一兵一卒,可这些天也费了你不少精力,项家出事,我们可以再做打算,偏又要把这好事让给了他们。你这是何苦呢?当真为了项络臣吗?就算你爱上他,也不该这样付出,这钱要是你所挣也罢了,可有你爸爸的多年积蓄,你就不怕到时候血本无归,伤了你爸爸的心吗?”
李茶凄凄一笑:“我爸一定理解我的,我也相信风水轮流转。只是孕婴那边,他们如果拒不承认合约,只怕又是风波。”
蔡颍爽快地说:“那日你电话问我能不能暂时履行孕婴那边的转让合约,我当然没意见,股份在我手里,付出的钱也回到我手里,这可是白捡小半个集团的机会啊。你警告他,如果他敢敢负你,我就敢翻脸不认帐。”
李茶忙说:“以蔡叔名义去帮他,届时您可以作为一股东赢取,也可以作为债权人收债,我不信他们,也会信您那,您是商界的华佗,任何企业在您手里都会起死回生啊。所以我才敢请蔡叔帮忙啊,要不然换作别人,哪里还有项家的活路。”
蔡颍笑了两声,手心落在她的头顶:“你这丫头,恭维人的功夫又长进了,可我还偏喜欢听,你等一下。”
他起身很快回来,手中也多了一张支票,笑着说:“茶妞这么信任我,我也把戏做全了,总不能真用几百万受够人家几千万的东西吧,这笔款我会给汪飞,他们应该能撑几天。”
李茶眼泪巴巴地看着他:“蔡叔,这些钱万一……”
蔡颍故作不快地打断她的话:“刚才还说什么风水轮流转,说什么相信我呢,这会怎么了,难道真怕我假戏真做,吞了他们企业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已经添麻烦许多给您,这趟浑水实在太深。”
“我也信自己没有看错人。”蔡颍拍拍她的头说,“虽然你爸爸从不用救命之恩来绑架我对他的感激,但是有一点我透彻,如果没有这条命,这些钱财有何意义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所以,活着时候就要把外来之物合理运用,赚了自然是好的,子孙少收累,若亏了,也没什么痛惜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过,我也只能帮他到这儿了,我还得马上出国,有事你直接吩咐他们就可以。”
“蔡叔,您是特地为了这事赶回来的?”
“听说了任教授一事,我本想带你出国避避,可今日看你态度如此,也不能劝什么了。”
李茶送他出门,阳光下他的背影如此宽厚,忍不住叫道:“蔡叔……”
蔡颍站定,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这场景也总觉在记忆深处流淌着,李茶几次张嘴,才低声问出:“您有过女儿吗?”
蔡颍愣了一下,才笑着说:“我有三个儿子,可也更想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假如我想认你做女儿,带你离开康家,咱们再想办法帮你爸爸解围,你觉得如何?”
李茶不假思索说:“蔡叔这样疼我,我真的感激不尽,只是我们与康家有诸多牵扯,他们不会放我走,HEN也不会,我已把您卷入项家的泥潭,又怎能再把您进拉入这沼泽地呢。而且爸爸为我吃了许多苦,所以这一辈子我就只想做他的女儿,谁也不能把我从他身边带走,亲生父母更不能。可我敬蔡叔,并非因一个称谓而减少,蔡叔也不会因我的拒绝而不再疼我,是吗?”
蔡颍眉头微微皱皱,说道:“你这孩子心思最重,他们至少给了你生命,才会有你与你爸爸的父女深情,何况他们是真的无奈,没有舍得丢弃孩子的父母。”
“我恨他们,就算当初为我倾家荡产,流离街头,我也恨!”李茶咬牙切齿地说道,“即使他们以后找到我,给我凤毛麟角,和璧隋珠,我也恨!”
“妞妞所恨的是他们的外来之物吗?如果给你的是满心的愧疚与忏悔,满腹的思念与牵挂,满腔的疼爱与期待呢?”
“此恨绵绵!”李茶脸上的冷漠显而易见,“所谓的愧疚忏悔,思念牵挂与疼爱期待都不过是为了给他们自己找个冠冕堂皇得活下去的理由。”
“不是为了活着更是为了赎罪。而且你恨康泽恩,恨安家吗?”蔡颍未等李茶回答,便大步离开了。
“赎罪?赎罪有意义吗?安慰他们自己,对我于事无补。”李茶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