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柳之墨来了,赶紧从家中跑出来,一看到柳之墨,带着梧桐村的村民们,跪了下来,大声喊着,见过县令大人。
柳之墨让他们起来。
村长带头站起来后,其他的村民才敢起来。
柳之墨看他们拘束着,遂笑了笑,让他们有活儿就去忙,不用跟着他,他随便走走。
其他村民说了一声谢大人,一溜烟跑了,不能跑的是村长。
他忐忑的看着柳之墨,呵呵的笑了一下,“大人,草民…草民带您到处走走。”上次要不是受到赖光头的蛊惑,他怎么可能会把县令大人抓起来关在柴房里?
幸好县令大人事后没惩罚他们,不然…
柳之墨点头说了声好。
他正好趁此机会,向村长打听一下梧桐村的事情。
村长弓着身子,小声的向柳之墨介绍着梧桐村。
柳之墨看他弓着身子走路这么累,让他不用这么拘束,正常走路说话就行。
村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柳之墨,看他不是在说客套话,才恭敬的说了声是,慢慢的直起了身子,走在柳之墨右侧边,用正常的语气继续介绍梧桐村。
柳之墨背着手,站在田基上,看着抽了穗子的禾苗,问村长,他们梧桐村的收获怎么样?税收之后,够不够吃?
话落,怕村长不敢在他面前说实话,又多说一句,让他实话实说,不能瞒着他,要是让他知道他撒谎,后果自负。
听到这句话,村长哪还敢瞒着,他像倒黄豆子般,噼里啪啦的一通说,说完,又心里忐忑的看着柳之墨,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柳之墨皱紧了眉头,沉声开口,“怎么税收如此多?你们怎么不反抗?”宁化县的税收比其他县的起码多了将近三分一,加上吸血蚂蟥般的王家,就更加不得了了。
难怪宁化县会如此贫困,原来…
这比他之前调查过的还要严重。
村长苦涩的笑了笑,说他们老百姓怎么反抗?怎么敌的过官府?之前有人快活不下去了,反抗过,结果呢?被活生生的打死了。
至此,他们再也不敢吭声了,官府让交多少就交多少,家里的粮食不够吃,就吃野菜,草根,总能熬的下去的。
“混账…”柳之墨恨声骂了一句,双手握得嘎嘎响,如此压榨老百姓的人,怎配为官?
村长以为柳之墨是在骂他,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柳之墨饶命。
柳之墨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伸手把村长扶了起来,“本官不是骂你,你不用怕。”顿了下,给了村长一个承诺,“这事本官记着了,会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的。”
村长听了,感激的向柳之墨说了一声谢大人。
“不客气,为百姓做主,是本官的职责。”柳之墨对村长安抚般笑了笑,“今年的税收会按照朝廷发布的来,绝不会多收百姓们的一粒米。”
“谢大人,大人英明。”村长热泪盈眶的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向柳之墨磕了几个头,这才是为百姓们着想的县令大人,他们怎么不早点遇到?
今年他们省着点吃,就不用去啃草根树根了。
老天开眼了呀,让他们不用一直苦下去了。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柳之墨再次把村长扶了起来,让他不要太激动。
村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嘴里一直说柳之墨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柳之墨笑了笑,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让村长带他继续逛梧桐村。
当逛到一半时,他不着痕迹的问起梧桐村有没有一个叫吴梅的妇人?
村长点头说有,接着又叹了口气,说是个可怜人。
“噢?怎么了?”
“吴娘子的相公是咱们梧桐村的猎户,靠着他打猎的本领,家里过得倒也不错,直到一年前,她的相公没了后,家里就不行了,上有一个瘫在床上的公爹,下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家里家外全靠她一个妇人支撑着,真的太不容易了。”村长想到应家,又叹了口气,“咱们村人过得也不富裕,想帮一把也帮不了。”
“她的相公是怎么没的?”
村长抬眼看了一眼柳之墨,照实说了,“一开始说是被人害死的,报案后,过了一晚上又撤了案,说是自己掉落山崖摔死的。”说着,村长伸手指着梧桐村边上高大的梧桐山,“梧桐山侧面是悬崖峭壁,村里没几个人敢去那里,稍不注意掉下去,就得粉身碎骨了。”
当时他对应杰的死也有疑虑,可应大爷跟吴娘子一口咬定是被摔死的,那他这个外人也无话可说了。
这事情过去一年多了,没想到会被县令大人提起。
也不知道县令大人是什么意思?是想为应杰翻案吗?
柳之墨听完,让村长多叮嘱村民,别让村民跑到危险的地方去,别的也不多说了。
村长看到柳之墨这般,又在心里否定了他的猜测。
县令大人应该是随口问问的,没其他意思。
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