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兄,你也出来了?”
想来是看到了熟人,身后的考生一脸惊喜地道。
顾云浩举目看去,果见有一名年轻士子走了过来
此子虽然面容疲惫,但一双眼眸看着却还是有些精气神。
“陈兄。”
这杨姓士子一过来,也是与先前那位弟子点头见礼。
“杨兄如此神色,想必是今科乡试胜券在握了。”那位陈姓士子笑着说道。
闻言,只见那杨姓士子亦是一笑,丝毫不加掩饰地道:“自然,前几次乡试,咱们平南州的士子都是独占鳌头,今次亦是不在话下。”
这话说得很是张扬。
要知道越省一共六州十一府,等在此处准备退场的考生都是来自州府的。
这人如此说,很显然是没将旁的州府放在眼里。
因而,此言一出,便有数位考生看了过去,神色中带着几分不悦。
“杨兄还是莫要这样说吧?此次乡试佼佼者众多,一切还是未知之数呢。”那位姓陈的考生明显发现了四下的气氛不妙,便急急劝说道。
或许是第一场考的极好,那杨姓考生此刻正在得意中,哪里会在意旁人的话。
听闻有人相劝,那人只是无所谓地笑笑:“上次乡试五经魁便有三人是出自咱们平南州,我看今科咱们平南州若是包揽乡试五经魁,那可真是痛快。”
这话说得却是有些过于嚣张了。
五经魁原本是指五经每一经的魁首。
在前朝之时,科考按着五经取士的法子,每科乡试的前五名,必须分别是五经的经魁。
到了本朝,因着思及如此取士不公,便废除了此制,虽还是要求士子们主治一经,且以本经应试,但取士之时,却是并不再多作要求。
只是士子们大多还是习惯以五经魁来称呼乡试的前五名。
平南州士子素来擅考是出了名的,只是这人如此张扬的说要独揽五经魁,实在是有些过了。
能在这个时辰交卷,那基本都是对自己的文章有一定自信的人,即便学识不算顶好,但也绝对是有心气的。
大家都是参考的秀才,谁也不觉得自己就不如谁。
即便平南州士子之前考的不错,但也没有人会因此就愿意在这上面低头丢份。
“今日风挺大的,有的人说话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果然,那杨姓士子的话一出,当下便有考生出言讥诮。
听了这话,一众对那杨姓士子不满的考生们,都是笑了起来,随即七嘴八言的说话聊天起来。
甚至在无形之中,竟还将那两名平南州士子排除在外的样子。
“这位兄台是哪一府人士?”
这时亦是有一名士子上前与顾云浩说话。
“淮安府。”顾云浩礼貌一笑,简洁地答了一声。
“兄台觉得今次乡试可有把握?在下倒是觉得首场九题的难度不大……”
那人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话来。
既然首场已经考完,顾云浩自然是不准备多言这些,他实在是没有跟陌生人谈论考题的习惯。
“龙门开了。”
正在考生絮叨不停,说及自己文章的时候,交卷的考生已经够了五十人,士兵打开龙门。
“兄台,龙门开了,未免家人担心,在下先走一步。”
顾云浩当下便对那人拱手一礼,也不再多言其他,直接提上考篮出去。
“浩哥。”
一出龙门,便听见巴九的声音。
顾云浩循声看去,果见巴九正拿着水袋急急跑过来。
“我先回客栈,你在这里等一会,看看大哥跟二姐夫他们何时出来。”
待巴九及至跟前,顾云浩看了看又紧闭的龙门,说道。
毕竟在里面一呆就是三天,董谨言跟顾云涛是独身一人前来赶考,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只是浩哥你一个人这么回去可以么?”
巴九看了看四下的考生,大多都是一出考场便有人服侍,或是背或是乘马车离开,当下也是很担心顾云浩的身体状况。
“没事,就是疲乏的很。”
他连吃了三天的干粮和稀粥,即便做题很顺利,但也是觉得身体有些熬不住,此刻更是想回客栈好生吃上一餐,再美美地睡一觉。
嘱咐了巴九几句,顾云浩便拿着考篮,独自回到客栈。
他们住的客栈离贡院不远,回到客栈之后,先是让小二提了水来洗个了澡,而后又吃了两碗肉粥,顾云浩实在耐不住那股困乏,便直直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