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没人知道他有多紧张。
“时希,”
像过了一个世纪——其实也就数秒的时,终于从夕欢轻启的红唇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咬字清晰,不紧不慢,笑意转浓。他来到酒会,沾酒未沾,此时却像醉进她的眼波笑靥之中。
其实一个笑容,一抹眼神,哪有酒精呢。
全是对意中人的过度幻想罢了。
只是,夕欢的下一句让欧时希回过神来。
她说:“原来上次碰到的是你,早知道就跟你打个招呼了。”
陆云依奇怪:“你们之前见过?”
欧时希却在她话里读出了别的讯息。
原来她连他的样子都快记不得了。
他心中翻起大片涩意,面上成熟自持,心中属于少年人的那部份快要闹意气离家出走了。
“嗯,之前我去会所游泳的时候,”夕欢盈盈一笑:“我当时感觉到有个男人盯着我看……你认出我来了?”
……
…
白日当空劈下一道惊雷,惊醒梦中人。
欧时希差点俊脸都要绷不住——
“你是说六月七日的下午三点?”
“你记日期还是那么精确,”夕欢唔的一声:“对。”
所以,他看得挺顺眼,觉得可以发展发展,不再吊死在夕欢身上的女人……
兜兜转转,还是她?
欧时希低眸,一时之间想不到说什么好,他沉默不语的时候薄唇显得格外冷酷。陆云依看得心动,又觉得他对夕欢其实也没想象中的热情,连她那句语气亲密的时希哥都没反驳,她要抓紧机会:“我之前也跟你见过呢,工作上都能碰见真的好有缘。”
有人跟他说话,欧时希从复杂思绪中抽回理智,转眸看向夕欢旁边身材娇小的女人。
高定礼服定制需时,陆云依早就知道好了夕欢今日会穿的款式,刻意避开和她重合——在女主人的红面前,会将所有近似色抢得苍白,她反其道而行,选择了温婉含蓄的连身白裙,露出圆润紧致的小腿,像一朵清新的白合花。
在这种场合,想抢夕家小姐的风头根本没可能,陆云依很清楚。
夕欢要美艳,她就要清纯。
“王总的秘书,我记得,工作上的来往,算有缘吗?”
欧时希对工作上见过的脸孔,在记忆图书馆里分门别类的整理妥当。
虽然王总的秘书属于无关要紧的闲人,但脸、职称和姓他还是记得的,姓后面的名字就被清扫出去了,用不着记。
与时希哥重逢后,陆云依很想跟他叙旧,奈何他微信清过一次好友,将她也清出去了,而她只是秘书,每次在工作场合碰上欧时希,随时随地都有人在跟他谈正事,她的级别还挨不到边。陆云依知道时希哥性格冷淡,她软下嗓音夕欢撒娇:“欢欢,时希哥都不记得我们了,以前还教过我们游泳呢。”
欧时希想纠正她——他记得夕欢,只是不记得旁边这号人物是谁。
但夕欢先他一步,闲闲提起:“我们上一次见面都是高中时期的事了,不记得很正常吧,我那次在游泳池碰见时希,也没认出来,不知道他认出我来没有。”
……
欧时希内心的少年想离家出走了。
“我也没认出来,”他薄唇微勾,高而深的轮廓勾勒出具压迫力的俊美:“太多年没见了,听到你回国,才想起来。”
嚯!
这人也没那么傻白甜嘛。
对欧时希的人设,夕欢能记起来的部份并不详尽,有些地方靠脑补和现场观察。和云子策相比,欧时希更会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云子策能演,但他觉得片场的时候演够了,私底下得有活人的样子。
在商场无声厮杀的欧时希觉得没必要。
情绪,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看他没那么痴情,夕欢倒来劲了——送上门的,吃起来再好也就那么回事,男女之间的攻防,有趣的是过程,让对方丢盔弃甲,俯首称臣。
欧时希对夕欢故作冷淡的话,大大振奋了陆云依的野心。
她还是有机会的!
而夕欢半阖眼帘,长翘的眼睫下双眸如有流光,仔细一看,是酒会灯光刚好落她脸上,投下一道挺鼻下的侧影,漂亮得没法说。跟年少时的稚嫩模样截然不同,只不过很该死的,都戳中欧时希的审美,无一处不让他心动。
须臾,夕欢像是略感无趣的撇开脸:“原来没认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