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说来还是子嗣太少的缘故,太子一脉就这么一个命根子。二儿子为人风流些,可风流了这么些年也就得了一个庶长子,其余都是不顶用的丫头片子。三子,四子,幺子别提别提有子了,连丫头片子都生不出来。赵家子嗣这事儿俨然成了惠明帝一块心病。烨哥儿芳哥儿这唯二的两个孙子,他自然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烨哥儿今儿随你母妃来祖母这,可是又学了什么?”
惠明帝抱着金孙在主位坐下,就听烨哥儿口齿清晰地连背两首词,果真欢喜。连连夸了烨哥儿几句好,谢皇后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因着烨哥儿,谢家这事儿惠明帝总算是放过了。谢皇后派人连夜把这事儿与谢家老封君说,谢老封君听罢,没说什么,派了人将几个儿子都找了来。
谢国公沉默了许久,跪下给谢家两老磕了个头:“是儿子大意了,给娘娘添乱。”
谢老封君无奈地叹了口气,早在几个小子说要替她大办,她就拒绝过。奈何三房子嗣都在劝,人逢七十古来稀,她活到这个岁数福气大,叫大家都沾沾福气。她拗不过,便只能随儿媳去操持,谁成想皇帝居然计较成这样,还真恼上了皇后。
“罢了,娘娘既然传话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谢老封君摆摆手,示意他起身,“似我们这样的外戚世家,朝廷近臣,说是举族尊荣,其实是浪口风尖。好在此次宴席随铺张却没有逾越之处,否则圣上绝不会恼一恼娘娘便作罢。咱们家如今这处境,稍有逾越之举被有心人利用便是抄家灭门的大祸。此事权当个教训。往后切记,莫要再犯。”
迎上自己母亲锐利的眼睛,谢国公老脸躁得通红,什么心思都被看透。
“是儿子轻狂了。”
谢国公这几日就在为寿宴得意,此时仿佛被闷头敲了一记闷棍,愣是给惊出一身虚汗。他心里着火,又有些羞愧,亲自扶着老母亲进屋休息。
派来传话的内侍还在偏厅,谢国公名人好生招待,自己转头便去书房写了一封信。上了蜡漆交于传话的内侍,“辛苦公公了。”
那内侍拱了拱手,身影消失在谢家。
时间一晃就过,方氏原本约好了叫郭满代为管家,十日后便归。可这一去,整整一个月才先大公主一步回来。到府上之时,已然是傍晚。
郭满正在园子里剪花,选那最新鲜的花,好制成花草茶给周美人喝。
方氏进了园子,老远就看见花丛中站着个白嫩嫩的小姑娘。眼睛跟葡萄似的又黑又亮,琼鼻朱唇,脸颊鼓鼓的,又漂亮又娇憨。
这是谁家姑娘啊,方氏心里奇怪。等走得近了,注意到小姑娘梳得妇人髻。
“娘你回来了?”郭满一见人就笑,灿烂得仿佛百花盛开。
方氏先前还在疑惑这姑娘谁家的,顿时就被这热情的笑容给带得笑起来。这个府上,叫她娘的姑娘,除了娴姐儿,也就她儿媳妇。方氏顿时眼睛瞪得老大,眨了又眨地不敢相信,这才一个月没见,这孩子怎么就涨这么多肉了?
郭满把剪子递给身边的清欢,牵着裙摆笑眯眯地凑过来。
方氏一双眼睛跟看什么稀奇物件儿似的上下地打量郭满,见郭满不仅脸上长肉,身板似乎也结识了许多。眼睛咕噜噜地,神采飞扬。她心里头高兴,拍着郭满的肉爪爪,“苏太医不愧大召第一圣手,这出手就是不凡!”
捏着肉爪,方氏心道抱孙子有指望了,于是觉得手里爪子更软更好摸。
“那药吃了一个月,苏太医可有给你换方子?”她还记得苏太医的医嘱,“没换也不要紧,明日娘就派人去请苏太医再来一趟,你还照着那药方吃几日。”
郭满是肉眼可见地身上长膘,日日抱着睡,周美人早就跟她说过了。
“苏太医明日来,”其实她不止精神好转,胸口那两块平地近来也十分肿痛。郭满知道这是底子好转,身子要发育的征兆。她还指望自己能成就‘喜马拉雅’的梦想,自然不排斥吃药,“药还在吃,等苏太医来了再看看要不要换药方。”
“乖孩子,乖孩子!”方氏喜笑颜开,意有所指地跟她说道,“你听话。身子养好了,往后做什么都不遭罪,娘不会害你。”
说罢,方氏笑眯眯地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叫人看了莫名有些毛骨悚然。
郭满其实觉得自己这长肉的速度有些快,怕再吃下去,她半年就能一个泰山压顶下去压死周美人。可又想这一个月长得快,兴许是底子太虚,才会猛然暴增。也有可能是最近吃得太好,被管蓉嬷嬷给补出来这模样……
算了,再看看,说不定只有这一个月长得快,后面或许很慢很慢呢?如果真长成肥猪,再减肥就是了。
熬过了黎明的黑暗,喜马拉雅的梦想就在前方,她绝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