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芸娘约定午时初相见,若是相谈甚欢,还能够一起共进午餐。
虽然顾老夫人未必吃得下去。
顾老夫人对顾文质疼爱入骨,亲力亲为,一日三餐都与顾文质共用。派来丫鬟告诉顾芸娘她会赴约,赴约时间更改在辰时末,那时候她陪伴顾文质早读完。
顾老夫人身为顾家说一不二当家作主的人,儿子儿媳全都听从她的命令,从来不敢忤逆她,她的身份代表着绝对的权威,旁人都知道她在顾家有绝对话语权,不少名门贵妇人阿谀奉承她。然而一个从乡野来的女人,给她送邀请贴,若是寻常顾老夫人直接回绝。可顾芸娘手里有顾家私生子,顾芸娘找上她就有些微妙,顾老夫人揣测顾芸娘别有用心,若是没有心机,自该将孩子奉还给顾家,她却没有这么做,显然是想与自己“讨价还价”,顾老夫人特地巳时才过来,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也同样敲打顾芸娘。
小二领着顾老夫人上二楼,推开蓬莱仙境雅间的门,请顾老夫人进去。
婢女搀扶着顾老夫人入内,脸色顿时一变。
小二仿若没有眼力见,一边倒茶一边说道:“三夫人与您约在辰时末,您超过一刻钟没有来,三夫人以为您不会再来,在厨房做酱菜,还有两刻钟出锅,您若是那时再来,三夫人说不定回去了,您就白跑一趟。”
顾老夫人脸色阴沉,她原来给顾芸娘一个下马威,却没有想到给顾芸娘摆一道。她让顾芸娘等一个时辰,顾芸娘倒好,直接去厨房忙活,怡然自得,压根没有空等在这儿。反而让她等顾芸娘两刻钟!
顾老夫人何时遭遇过这般对待?寻常人要见她,都要讨好奉承,谁敢像顾芸娘给这般给她难堪?
顾老夫人气得不轻,手都在发抖!
果然是乡下来的妇人,不懂规矩,没有教养!
“老夫人,既然苏三夫人没有空闲,咱们便回去,改日三夫人得闲,再约个时间。”婢女也来气,觉得顾芸娘不识趣!她以为谁都能见顾老夫人吗?答应赴约都是给苏景年面子!她倒好,将顾老夫人的脸踩在脚底板下!
顾老夫人站起身,面色如常道:“老身不叨扰苏三夫人。”
顾芸娘推门进来,满面笑容道:“您来了?我还以为有下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假传老夫人的话作弄我。顾家家风严谨,清风傲骨,家学渊源,是世家的楷模。若是答应赴约,必定会准时到达。刚才听见有人说您来了,我还不相信呢,放下手里的活上来看一看,还真的是您。看来这中间有误会,路上有事情给耽误了。”
好的,坏的,全给顾芸娘给说完了。
顾芸娘没有错,错的是顾老夫人不守时,而顾芸娘又大度的不计较,甚至善解人意的给顾老夫人找了一个借口。
她越是如此通情达理,便越显得顾老夫人失了大家气度。
顾老夫人脸色铁青,无从辩解,她不守时,授了话柄在顾芸娘手中,主导权也落在顾芸娘手中。
她倒是小看了这妇人,也是,她若没有两把刷子,凭她的出身又如何攀上苏景年?
顾老夫人嘴角微微上扬,慈眉善目道:“给质儿请的西席到了,夫子考查他的学问,老身耽误了片刻,让你生出误会。苏家如今也是一等候,在京城颇有名望,谁敢不长眼的戏弄苏家的夫人?”
顾芸娘笑容柔和,听不出顾老夫人话中的弦外之音,刻意曲解:“是啊,谁敢戏弄大嫂?我不一样,出身低微,被人不放在眼里很正常。伯母寿宴的时候,才会有人当着我的面挑衅我,将我外甥给掳走。我哪里还敢托大?”
顾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从顾芸娘话中觉察出一丝微妙,似乎这才是顾芸娘邀她过来的目的。
果然,顾芸娘拨弄着茶杯道:“相公抓到在苏府送柴的哑巴,说来也巧,在找到人的地方,看见顾家五爷的护卫与哑巴站在一起。二嫂为了保护多味,伤着脑袋和脚,还在医馆住着。”
顾老夫人眼皮子一跳,这个孽障竟瞒着他们去劫走余多味?
一个私生子如何要这般兴师动众?
他是余多味的亲爹,苏景年不愿意给,上奏皇上,请皇上做主,他还能抗旨?
如今顾五带走余多味就算了,偏偏伤着袁雯萱,这件事就说不清楚,轻重全由袁雯萱那张嘴。
好好一手牌全给顾五打得稀烂。
“是吗?这里面有误会,多味是他的儿子,出事情当然得派人去找。幸好是有惊无险。这欺主的哑巴,就该交给官衙去处置。”顾老夫人不等顾芸娘开口,端着一杯茶,脸上带笑,“多味辛苦你照顾他几年,这几年的开销与辛苦费我会让人加倍给你。质儿一个人太孤单,听说有个弟弟高兴极了,一直念叨着要弟弟。府里将多味的房间收拾出来,就等他回去住。我明日派人去接,今日你们俩说说体己话。”
顾芸娘被顾老夫人反将一军,她并不生气,缓缓说道:“多味已经是我们家的一员,他就是我的孩子。当年顾五将他抛弃,如今想认就要带回去,哪有这般好的事情?如果多味答应,愿意和爹娘一起生活,我不会阻拦,如今多味与我生活在一起他很快乐,保持现状我觉得很不错,您觉得如何?比较顾文质还小,多出一个弟弟只怕他也会打乱平静,若是贪玩,耽误学业可不好。”
顾老夫人如何没有听出顾芸娘话中的深意,暗指余多味的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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