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他们累一下午,也该回去好好休息,过两日再将人请过来。
将苏易与苏越送出府,薛慎之正好从马车上下来。
他信步到商枝身前,“你们搬家太突然,我去松石巷扑了空。”
商枝这才记起来,他们搬家都忘记通知薛慎之了。
“忙忘了。”
商枝心里有些发虚,昨晚上两个人还在商量着搬家一事,当时她寻思着东西太多,得搬几天,她要等东西全都搬回来,再住进李宅。哪里知道苏越与苏易带着人过来帮忙,一个下午就全部都解决了。
薛慎之无奈地叹息一声。
两个人进府,苍松翠柏耸立,绿柳低垂,假山流水。两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十字甬路,四通八达。比起他们在松石巷的宅子,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商枝走进屋子,便有一股细细的清雅淡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她举目四顾,淡薄的阳光从窗棂洒下来,斑斑点点的细碎光芒铺散满桌,梨木桌上搁着一叠宣纸,旁边放着一方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桌后摆着一张圈椅,临墙一面书架,书架里放满书册。
商枝转头绕过山水屏风,走进内室。前窗立着梳妆台,后窗摆着美人榻,正中靠墙一张拔步床,悬着淡紫双绣花卉虫草纱帐,十分清新闲适。
“这是娘亲自布置的。”薛慎之站在商枝的身后,“她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便随意布置一番,暂时先住着。之后你再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规整。”
商枝对住的地方并不挑,只要清新素雅,床铺宽阔柔软,满足这两点,她就很满意。
她倒在床榻上,松软的床铺,让她浑身都懒洋洋的。
“不用折腾,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薛慎之看着她整个人陷入锦衾中,唇角微微勾起,眼眸微眯着,神情慵懒而妩媚,勾人动魄。
他转开视线,将商枝从被窝里挖出来,“先沐浴换一身干净的衣裳,用完晚饭再睡。”
商枝勾着薛慎之的脖子,仰着脖子轻轻蹭着他的唇角,“你要给我洗澡?”
薛慎之脚步一顿,喉结滚了滚,“你自己洗。”然后将她放进净室里,便径自出来,给她拿一身换洗的衣裳,之后去隔壁书房里的净室沐浴。
商枝弯唇笑了,量他也不敢。
——
他们搬进李家,并没有兴师动众,告知亲友。
得到消息的人,第二天便带着礼物上门道贺。当看见接待他们的李玉珩与宁雅,惊得眼珠子掉一地。
他们只知道是商枝与薛慎之正式回归李家,撑起李家的门楣。却没有想到,死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复活’了!
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中再震惊,不过一瞬,便收敛起自己的失态,纷纷恭贺,随即侧面打听他们消失二十年的内情。
李玉珩告诉宾客,他们之所以销声匿迹二十年,那是因为当年遇到劫匪,夫妻失散。宁雅生下孩子,却被稳婆给抱走了,宁雅丢失孩子,心中愧疚又痛苦,一直在寻找薛慎之。在得知李家灭门之后,更是立誓,不找到孩子誓不回京。
而得知薛慎之的身世之后,她便立即回到京城,与儿子相认。
至于李玉珩自己,则是落崖后,身受重伤,伤好之后,得知家族灭门,妻儿遇难,心灰意冷,远离伤心之地。如今得知妻儿都还健在,便回京与他们相聚。
故事虽然曲折离奇,大家并不在意,只是想要听一听八卦,圆的过去,也就将李玉珩编造的话当真。毕竟,是真是假,与他们无关。气氛十分热闹,宾主尽欢。
等宾客离开之后,满京城里,都在议论着李玉珩与宁雅。
仿若一滴水落入滚油,彻底沸腾起来。
当事人,却是浑不在意。
商枝忙着接待秦家的人。
秦景凌与蒋氏过来,他们并不是为恭祝乔迁之喜,而是为离开来道别。
商枝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突然,虽然意外,她却很快接受事实,毕竟秦家的人,早日离开京城才最安全。其他的事情,等孝期过去再说。那时候,元晋帝早已作古了!
这般一想,商枝便拿出一张地图,绘制的是大周国京城布防图。
她和秦景凌商议,先将秦家的下人遣散了,放出要回祖籍的消息。
之后,再让秦景骁先离开,以他回乡养病为由。
秦景凌最后再撤走。
拍板定案之后,秦景凌与蒋氏回府,立即召集府中的奴仆,除了贴身伺候的人,其他一律给遣散。
顷刻间,偌大的秦府瞬间空了。
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其中就数贺岱、贺锦荣与华敏公主。
贺岱与贺锦荣猜测秦家恐怕是听到风声,所以要在他们动手之前,先一步离开京城。
当即,去找华敏公主。
华敏公主也得到消息,而且比贺岱与贺锦荣带来的消息更为详细。
“秦家先遣散奴仆,明天秦景骁就会借着养伤一事,先一步离开京城。秦景骁伤重,还未恢复好,我们可以好好筹谋一番,从他这里下手。”华敏公主心中顿时有了计划。
“秦景凌征战沙场多年,善谋略,武艺高绝,想要对付他太难。而他这种铁血硬汉,却有软肋。”华敏公主眼底闪过冷意,“只要将他的软肋拿捏在掌心中,不担心他不会束手就擒。”
贺岱意会过来,秦景凌的软肋就是他的家人。
秦景骁如今不过是一个伤患,不足为惧。
第二日,秦景凌进宫,请求元晋帝批准秦景骁离京,回祖籍养伤守孝。
元晋帝大手一挥,准了。
却将秦景凌扣留在京城,让他与接替他职务的武将交接,便不能护送秦景骁回祖籍。
秦景凌回府,不多时,一队人马,护送一辆马车,缓缓从秦家驶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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