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蘅芷并没有多少时间来休息,因为很快就有人来找她了,戴着粗粗的铁链,扣住她的脖子,硬生生拖出牢房,拖进了刑房。
她被捆缚在木架子上,手脚都被铁环固定住,动弹不得。
她的面前坐着一个老太监,头发都白了,皱纹横生,脸皮松弛到耷拉在两侧。
一双恶毒的三角眼盯着蘅芷,蘅芷感觉自己被毒蛇盯上了一般阴森。
宫里的慎刑司是没有男人的,只有太监和老宫女,都是一些极为变态的人。
这种人身体残缺,精神也扭曲,以折磨人为乐趣,每天挖空心思的在想新的刑罚,花样百出,每一种都能叫人生不如死。
所以宫里的人听闻“慎刑司”三个字,就足以害怕到夜不能寐,更有甚者,因为恐惧慎刑司,犯了错之后,宁可自尽,也绝不肯进慎刑司走一遭。
蘅芷虽然入王宫没多久,但这些事儿,还是很清楚的。
老太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打破沉默,用阴阳怪气的口吻道:“咱家不想和太子妃为难,所以呢,咱家给太子妃一个机会,只要你乖乖认罪,把该说的都说了,咱们就免去许多麻烦,太子妃也可以毫发无损地离开这里!”
“进了慎刑司的人,有毫发无损出去的吗?”蘅芷好奇地问。
老太监发出鸭子般“嘎嘎”的丑陋笑声,然后道:“咱家进宫四十余年,负责慎刑司刑罚也有二十年了,倒是的确没有见过这样的!”
“那我怎么能相信,你会让我毫发无损走出去?”蘅芷问。
“陛下交代过,您是太子妃,又是天枢老人的弟子,陛下网开一面,不想让太子妃受委屈!”老太监回道,“我们身为奴才,哪儿敢违背陛下的意思呢?”
蘅芷点点头,又问:“你们希望我说什么?”
“自然是实话实说,那几封告密信,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太子殿下又是如何蓄意谋反,如何勾结他国,如何欺君罔上,这些详详细细地说出来,就可以了!”
老太监苍白而衰老的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眼神放出更加恶毒的光。
蘅芷问:“这算什么实话?实话是,那几封信根本不是出自我手,是有人模仿我的笔迹,恶意污蔑,殿下也没有谋反,更没有通敌叛国!”
老太监听了这话,笑容顿时收敛起来,三角眼一瞪,声音阴沉地问:“太子妃这是打算抵赖了?进了我慎刑司的门,还没有哪个能挺得住酷刑,不招供的,太子妃真的想试试咱家的手段吗?”
“不管你有什么手段,我都不能昧着良心污蔑太子,太子殿下是王上的亲生儿子,又是国之储君,他没必要谋反!”蘅芷依然不改口。
既然进来了,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哪怕受尽折磨,她也认了。
为了这条命能苟活下来,她必须要挺住。
如果死了,一切就完了,没人会在乎她的生死,没人会为她喊冤叫屈,没人会同情她,甚至没人会为她流一滴眼泪。
她会和身体的原主一样,到死也不会引起一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