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显然,在场的这些人一旦遇到了顾锦宸这个活阎王,就不得不听之任之,举手投降。
老夫人虽然被气得咬牙切齿,最终还是妥协了梅姨娘的提议。
阮静幽很是无语,她其实并不介意这一跪的,不过……既然顾锦宸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抬高她的身份,她自然没有拒绝反对的道理。
就这样,她端着茶杯,按照身份的高低,逐一给夫家的长辈们倒茶敬茶。虽然没有行跪拜大礼,她也尽可能地表现出恭敬地样子,让人无法从她身上挑出半点错处。
喝过孙媳妇茶的老夫人因为在众多小辈面前失了面子,她没办法在顾锦宸身上扳回一筹,却想方设法想要给阮静幽找些不痛快。
她接过茶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吊着眼角问阮静幽:“你在娘家的时候,都有些什么爱好?”阮静幽微微一笑:“回老夫人,我在娘家的时候别的爱好没有,平日里就喜欢种种花,栽栽草,研究一些与药材有关的东西。因为我娘生前曾留给我一本医书,上面记载着一些寻常人都能用到的药方,比如
头痛脑热、发烧拉肚子这种小病,都有一些专门对症的偏方,用的药材也不贵,配上一付花不了几个钱,既能治病,还能打发时间。”
她之所以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编这一套瞎话,就是想趁这个机会给众人提个醒,也免得日后有人看到她鼓捣花花草草,会引来旁人的好奇和关注。老夫人嗤笑了一声:“姑娘家摆弄这些成何体统,有那个时间,倒不如抄抄女则、妇德这种书,多学一学在夫家该如何孝敬长辈,伺候丈夫,养儿育女。咱们麒麟王府在大阎朝是有地位、有名望的家族,可
不能被一些不懂规矩的人给坏了家风。”阮静幽早就猜到这老太太肯定会给自己找碴,没等顾锦宸出言帮她讨公道,她便笑着回了一句:“老夫人,女则、妇德这两本书孙媳妇以前读过几次,虽不敢说对里面的内容了若指掌,却也知道得八、九不离十。养花种草只是孙媳妇的一个私人爱好,在孙媳妇看来,这个爱好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因为花草不但可以美化环境,还能陶冶一个人的情操。据说深受当今皇上宠爱的萧贵妃就对花草颇有研究,难道
老夫人能说萧贵妃的行为破坏了宫里的规矩吗?既然没有,所以孙媳妇觉得,在王府里养些花草,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您说是吧,老夫人?”
阮静幽一番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顿时对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刮目相看。
麒麟王妃是早就领教过阮静幽的厉害的,老夫人却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用这么不敬的态度来回敬自己。
正在喝茶的世子爷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似乎对自己这个弟媳妇充满了好奇。
世子妃和二少奶奶彼此对望一眼,心里同时生出一个想法,老三家的媳妇虽然看似温柔无害,没想到却是个机灵泼辣的。
梅姨娘似乎对阮静幽的表现很是满意,唇边荡着浅浅的笑容,老神在在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二老爷一家对阮静幽的无礼行为颇为不认同,但二老爷对顾锦宸非常忌惮,二夫人见自家老爷不敢说什么,她也保持缄默,一语不发。
现在对阮静幽的表现最为满意的就是顾锦宸,不愧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小媳妇,果然厉害,够泼辣。见老夫人面色不愉,麒麟王妃火上浇油地道:“老夫人,您可千万别怪这孩子无礼不懂事,别看她是阮家的嫡出千金,据说她娘在十几年前就被阮大人给赶到了别院,平日里少了管教,在规矩上,自然和那
些真正的大家闺秀没得比的。”听到麒麟王妃有事没事又把自己母亲当年的事情拿出来讲,阮静幽不悦地眯起双眼,冷声道:“嫁进夫家,您在名义上就是我的母亲,按理说,当媳妇儿的,我不该对母亲的某些行为产生质疑和不满。但是母亲,有句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娘已经是往生之人,本着死者为大的原则,能不能拜托您别三不五时地就把我娘的事情拎到台面儿上来说?说句不好听的,我娘和我爹之间的恩恩怨怨您了解多少?您知道我娘当年为什么会被我爹赶出家门吗?您不知道我现在可以告诉您,那是因为我爹一心觊觎我娘身后的财产,伙同他身边的小妾,联手将我娘害得人不人、鬼不鬼。每个豪门大户背后都掩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恩怨,您只靠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就没完没了地往我娘身上泼脏水。泼一次,我念着您高贵的身份不乐意跟您计较,泼两次,我念着您是我相公的母亲不跟您一般见识,可您就像中了邪似的,没完没了地揪着我娘的过去可着劲儿泼脏水,您这是想干嘛啊?我娘活着的时候没招着您惹着您吧?就算她招您惹您了,我这个当女儿的跟您说句对不起成吗?母亲,就当媳妇儿我求求
您,这事儿到此为止吧,还我娘一个清净,别总是想起来就恶心她一回,她受不起,我也不爱听!”阮静幽劈哩啪啦一番话,算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抽了麒麟王妃一记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