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这段日子腊月过得倒是惬意。
可她惬意,有人总是不惬意的。
如今即便是她受宠,也并没有什么人针对她。如今大家的眼睛,可是都眼巴巴的盯着白悠然那胎呢。想安安稳稳的生下来,谈何容易。
纵然腊月这些日子忙,可是也听到不少风言风语,但是白悠然自然是个有心的。
旁人要是想算计她,倒是也未必能够得逞。
腊月不管那些,只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前几日与太后请安之时,太后心情不错,说是想听戏,如此便是安排了今日的宴会。
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宫妃都要去畅春阁。
天气炎热,腊月一袭湖水蓝的素纱宫裙,胸高高的,一块翠绿的和田玉挂在颈项。与玉佩同款色泽的束腰宽宽的,显得她更是腰肢纤细。
许是因为天热,腊月所有的头发都挽了起来,一只金钗简单的别在发髻一边,显得整张脸素净秀美。
将一切收拾妥当,腊月带着杏儿出门。
这也没多一会儿。好戏便是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这是本朝最有名的戏剧,男子背负家仇,娶了仇人之女尽心复仇的故事。
腊月虽然看过几次,却对剧情颇为不喜,不过想来太后还蛮喜欢,有时看戏便会点上这个。
腊月虽然好似在看戏,但是眼神却是四下游移,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到齐了,即便是孕妇如白悠然,也是规矩的坐在一边,并未有什么特殊。
恃宠而骄这种事儿,向来都不会是她白悠然的所为。
不过腊月眼光余角瞅着她,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白悠然哪里不舒服,纵然并不明显,腊月也是看到了她眉眼间的疲态。
这畅春阁当初建成便是为了看戏,也算是四下通风的,如果说酷暑燥热,那自然是不可能。
可腊月自然也注意过,她并没有吃喝任何桌子上的食物,可见其小心谨慎的性子。此时正是演到关键时刻,男主人公复了仇,他的发妻却是仇家之女,可他仍是不计前嫌,决定只将她贬为妾,仍会进言,保她一命。而这女子羞愧于家人的所作所为,决定彻底离开,为喜爱男主人公的公
主让出自己的位置。
腊月不喜的拧眉,都说这编戏的都是男子,果不其然,如若不是这般,又怎能如此。
“月丫头可是不喜欢看戏?”太后虽然好像也是在认真看戏,但是却并没有忽略任何人的表情。
腊月微笑点头:“嫔妾确实不太喜欢。”“哦?为什么呢?”太后似乎是来了兴致。
腊月回道:“就觉得情节颇为矫情。他的娘子又有什么错。明明是男子攀龙附凤,想着娶了公主,这情节必然是男子想出的。”周围几人都是用帕子掩嘴笑。
太后也是如此:“你个丫头,想法倒是与他人不同。”太后与腊月两人寒暄,两人聊得正快活,就听白悠然语气微弱。
“启禀,启禀太后娘娘。”“怎地了?”太后的视线转到了白悠然身上,就见她额头一层薄薄的汗,仿若并不太舒畅。
勉为其难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启禀太后,嫔妾身子有些不适。能否,能否提前离席。”皇上子嗣艰难,太后怎么会不上心。见她也不似作伪,连忙命人送她回去休息,同时也为她宣了太医。
有人见白悠然这样,嘴角撇了下,这好好的看戏,她一个孕妇偏是要来,来了又不舒服,白白搅了大伙儿的兴致。
待白悠然离开,太后也没了看戏的心情,径自回了慧慈宫,腊月见状也起身离开。
这戏本来她看着就觉得没意思。
如此一来,这妃嫔都三三两两的离开。只余几个是真心喜欢看戏的留在那里。
“啊——”腊月这还没走多远,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尖叫声。
腊月连忙回头,就见不远处安贵嫔与德妃同时跌倒。
周围的人听到声音也连忙过去,腊月离得不算近。待她过去已经两三个妃嫔过去了。
腊月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似乎都是不轻。身边的宫女太监也不敢直接过去扶,怕是弄伤了腿,其中一人已经飞奔过去喊太医。
而腊月眼尖的看到了安贵嫔裙子上的血迹。
安贵嫔痛苦的低泣。
不只是腊月,身边的惠妃也看到了那血迹。
几人心里俱是一惊,也瞬间的明白,安贵嫔可能是发生了什么。
“天啊,主子,您的裙子……”安贵嫔看着已经越染越多血的裙子,又腹部绞痛,心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孩子,我的孩子,快来救救我的孩子……”不消是安贵嫔,即便是其他人见到那血也是立马明白。
这边乱作了一团,太医匆匆赶来,将两人都用担架抬起。
腊月想了下,跟在了后面。
如今绝大多数的妃嫔都是在这里的。而德妃与安贵嫔又同时摔倒,这到底如何,她们如果漠不关心,也是恐被皇上厌弃。
两人都被带到了各自的寝宫。这下倒是让旁人不晓得如何是好了,到底跟着谁啊。
腊月想了下,直奔着慧慈宫就去了。
这德妃和安贵嫔怎么摔倒还未可知,不管去那一边,对另外一边都是一种漠视,腊月转得快,连忙转身奔着慧慈宫而去。
这与德妃关系好的,自然是去看望德妃。与安贵嫔关系好的,也去了安贵嫔处。
还有那眼尖的看见淳贵仪离开,虽不明白,但是总有一两个人跟了上来。
惠妃与齐妃也是这宫里领头羊。
两人对视一眼,商量过后决定,惠妃去安贵嫔那里守着。齐妃去德妃那里。
而有些小宫妃见腊月去的方向是慧慈宫便歇了跟过去的心思,这太后待见淳贵嫔,可不代表也同样待见她们。
待腊月到了慧慈宫,太后已然听说了这件事儿,不过她并未动,反而是端坐在慧慈宫。
“嫔妾参见太后娘娘。”微微一福。
“起来吧。两边都是如何?”太后面色不太好。
腊月回的也是谨慎:“两位姐姐已经都被送到了各自的寝宫,已经有太医过去了。嫔妾想着,嫔妾想着,两边都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倒是不如过来陪着您。想来一会儿有了结果。”太后吁了一口气。
“你坐下吧。当时是怎么个情况?你可是看见了?”太后边说边是打量腊月,似乎想从她的话里察觉什么。腊月自然是实话实说,摇了摇头:“禀太后娘娘,嫔妾并没有看见。我走在前边,距离又有些远。是听见声音才往回走的。不过……”腊月迟疑了一下,开口:“不过我看到了安贵嫔的裙子染了许多血……”话
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太后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一旁的桂嬷嬷见太后的表情知晓她心情不佳。其实这么些年,皇上子嗣并不丰裕,太后一直在想,是不是当初夜之时严冽的刺杀还是给澈儿造成了一定的伤害。虽然太医当时再三保证身体并无大碍,但是那心腹太医也说,有些心里上的疾病,远胜过
身体。
她不晓得是不是这么个情况,但是却分外的忧心。
这也是她这些年便是对冽儿更加不管不顾的原因之一。
她做母亲,是个失败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小太监的唱声,竟是景帝到了。
见腊月再此,景帝并不意外。似是没什么心情应酬她,来到上首位置,坐到了太后的身边。
“母后。”握住了太后的手。
太后看着自己器宇轩昂的儿子,叹气:“可是去看过她们两人了?”景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不过腊月却在其中看到了一丝的不悦。
“还没。母后可与儿子一起过去?”太后叹息着点头:“虽然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是,不管有什么事儿,你都莫要太多忧心。”景帝听闻此言,扑哧一笑。
“母后想多了。”腊月低头,也不多言,就老实的呆着。
景帝扶着太后出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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