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叫的是不是她,但是秦臻也还是停下了脚步,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就看见一个男人朝她这边小跑过来。
“秦小姐,好久不见。”男人的脸红扑扑的,跟秦臻说话的时候压根就不敢看她的眼睛。
秦臻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想起来他的名字:“桂先生!”
不正是上次朱妈给她介绍的那个腼腆的IT男么。
“你还记得我?”桂家海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光芒,似乎是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秦臻留下印象。
“当然,记忆深刻。”秦臻笑着跟他开玩笑,“毕竟现在跟你一样容易害羞的男人很少。”
桂家海的脸羞得更红了。
“你也在附近工作么?”秦臻见一时冷场,便随便起了个话头。看他穿的一身正装以及手上拎着的电脑包,应该是刚刚才下班。
“对,就在那栋楼里头。”桂家海指了个方向,秦臻循着望过去,发现正是自己出来的那栋。
“这么巧!”她惊呼一声,“我也在那里头工作。”
“是吗?”桂家海的脸上露出欣喜又腼腆的笑容,“那我们以后可以常常见面了。”
秦臻刚想着要怎么假装无意地让他知道她已经结了婚的这个事实,就听见一阵汽车的鸣笛声。那辆车似乎在他们身后很近的地方,因为那声音大得都快将秦臻震得耳鸣。
她回转了身去,苏奕那辆黑色路虎正停在路边。车窗降下,他似乎不悦地说了一句:“上车!”
“不好意思,我丈夫在等我。”秦臻抱歉地对桂家海说,在对方惊异且无措的目光中,她迅速地上了苏奕的车。
“谁?”还没等秦臻坐定,苏奕就冷声问。
“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碰巧在同一栋写字楼里工作,刚刚遇上了,就聊了两句。”秦臻交待得很详细,只除了他们俩的认识过程之外。
“很熟?”苏奕又问。
“不是,就见过一次,这是第二次见。”秦臻老实地说。
“第二次见就能跟人家聊得那么开心?”苏奕冷飕飕的视线扫过秦臻,让她觉得浑身都起了一阵寒意。
“人家主动来打招呼,我总不能不理人家吧?”她辩解道。
这个理由并没有很好地说服苏奕,因为他的脸上还是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秦臻不清楚他不高兴是因为看到她和桂家海有说有笑而吃醋,还是只是单纯的占有欲在作祟。为了不让他继续生气,她只能向他妥协:“以后除了你以外,我再也不跟别人聊得那么开心,行了吧?”
苏奕紧抿的唇角这才有了一丝的松动。
“你什么时候跟我聊天开心过?”他似是讥诮地问。
秦臻努力回想了半天,似乎还真没有这样子的时候。
“我尽量跟你开心地聊天。”她心虚地向他保证。
为了兑现自己的诺言,这一天之后的时间,只要她跟苏奕讲话,秦臻都会保持一张笑脸,语气也是尽量的轻快,以此来表现出自己的高兴。
“鳜鱼清蒸应该挺好吃的。”苏奕拎着刚买回来的已经处理干净了内脏的鳜鱼,对秦臻说。
“好,那就清蒸。我找一下家里的蒸笼。”秦臻说着,就要去翻头顶上的橱柜。
“算了,清蒸太麻烦了,还是红烧吧。”在秦臻好不容易把蒸笼拿下来以后,苏奕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秦臻握了握拳,想起自己承诺过他的事情,又若无其事地把蒸笼重新给塞了回去。
“红烧的话,那得先切块。”秦臻把鳜鱼放到砧板上,手握着菜刀刚刚扬起,苏奕又说:“还是不要红烧了,我忽然很想吃松鼠鳜鱼,你会做吗?”
秦臻放下菜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向他挥刀的冲动,耐着性子问他:“这一次,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扭曲,语气中也带着些许的威胁。
“想好了。”苏奕冷着一张脸点头,看着秦臻的眼神相当严肃。
秦臻这下终于安心地转身准备片鱼,然而苏奕在她身后幽幽地又添上了一句:“我要吃清蒸的。”
秦臻把菜刀往木制的砧板上重重地一甩,刀锋立刻嵌了进去,并且劈出了一条裂缝。
“苏奕。”秦臻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指着厨房的门大吼:“你给我滚出去!”苏奕看了一眼惨遭毒手的砧板,镇定地走出了厨房。他的肩膀剧烈地抖动,跟筛糠的筛子一样,完全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