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空气中差点撞出火星,一时间气氛变得很尴尬。
我心说就这么小的房间,床上五个女人吃皮屑,卫生间躺着个血人尸体,眨眼工夫连死带活塞了十一个人,凑够一个足球队了,居然还有心思斗嘴比辈分?
我打着圆场:“各……各位,咱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再说?”
韩立呵呵一笑:“韩峰、韩艺,你们露两手。”
韩峰故意撞着月饼肩膀进了卫生间打开花洒,从兜里摸出小瓷瓶倒了些黄色粉末。血尸上鼓起大大小小的血泡,“嘶嘶”冒着黄烟,连肉带骨化成一团血泥,顺着水流进了排水道。
这是土夫子特有的销尸手法,我忽然想起在图书馆里看到的一本名叫《奇技淫巧录》的手札里记录的一个人!
据说他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在古墓中来去自如,一生盗墓无数,除了盗墓别无所好。偏偏为人极是正派,把此当作艺术,从不带出明器卖钱,只为寻找墓穴破解机关。最擅长寻龙点穴,只看地势风水,就能准确判断出此处是否有墓,就连朝代、规模、机关布置都能丝毫不差。
我试探着问了句:“您是?”
“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不提也罢。”韩立话虽谦虚表情却很骄傲,“要不是异徒行者有规矩,真想问问你们老馆长在哪儿养老,找他唠唠嗑去。”
我点着头装傻充愣,月饼显然也猜出韩立的身份,神色多少客气了些。
“哥,帮我打开隔壁五个屋子的门。”那叫韩艺的女服务员丢过一摞卡,对我们说,“你们去帮忙。”
月饼这时候倒是不高冷,转头跟着韩氏父子往外走。韩艺解开马尾,散着头发念念有词,床上的五个女人停止吃皮屑,晃晃悠悠地从皮屑堆里往床下爬,露出白花花的身子……
我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跑出去假装帮忙。月饼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不多看几眼?”
“君子色而不淫!”
“你不觉得这些事太巧了么?”月饼开了房门闪身进屋,加快语速低声说道,“杨泽偏偏住进这家宾馆,连续三天带女人回来,没有女人出去,居然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你难道没有发现,四层没有人居住?韩艺看到屋里的情景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这女孩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韩峰处理尸体,连看都没看就倒了化骨粉,像是着急毁尸灭迹。韩立一直暗示和老馆长关系密切,我在图书馆待了一个多月,从没听那几个人提起过。他的真实身份是土夫子,我怀疑……”
“我承认不如你聪明,可是我比你会装傻。”我打断月饼的分析,“天天琢磨这些事情累不累?”
“可能是我想多了。”月饼再没多说,把军刀塞进袖子,又扣紧扣子。
“一会儿再套几句话,看看韩立有什么反应。”我明白月饼的怀疑不无道理,他只是不愿否认我的想法。亲人也好,朋友也罢,相互欣赏,闲着斗嘴,都无所谓,但是决不能彼此否定!
他的怀疑没有错。
我的脖颈像是被蚊虫叮了一口,身体酥麻,完全失去控制,意识也瞬间模糊,眼前最后的景象是月饼扬起手还未甩出桃木钉,就晃了晃扑倒在地。
隐约中,我好像听到了一种类似鬼泣的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