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向观景台望去,大佛脚下,江水潺潺流动,水雾上升,透过树林弥漫山崖,缓慢地笼罩了佛像。
月饼消失在水雾之中,重复着一句话:“你要不敢跳过来,就在这儿等着我。”
我用力咬着舌尖,脑子稍微清醒,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月饼在不断重复那句话,难道是我活着,月饼死了?!
“咚!”
山崖内部传来闷响,石佛微微晃动,碎石断木坠落不止。我抱着石髻控制平衡,身体却像惊涛骇浪中的小船,被风暴甩来甩去。
石髻根部裂出一道缝隙,“迅速断裂,我没来得及抓别的东西,急速坠落。
气压堵住耳膜,只听见“嗡嗡”风声,我双手胡乱挥舞,砸在石佛肩膀上,脊椎断了,骨茬穿透内脏,血液如同沸水在体内窜动。短暂的剧痛过后,身体没了知觉,顺着略微倾斜的石面滑落,再次坠入空中。
意识渐渐模糊,水雾被山体晃动的气流震散,视线里一切景物都在飞速上升,眼皮沉重得再也睁不开。
那一刹那,我看到石佛半眯的眼睛缓慢闭合,眼角淌出两行泪水……
大佛,流泪了!
我脑子一晕,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仍在观景台上,月饼撑着栏杆正要跳过去。
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月饼,别着急!”我抓着月饼的肩膀向后拖,一把没拽动,我这才觉得不对劲。月饼像被点了穴,一动不动,额头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瞳孔忽大忽小,紧抿的嘴唇泛着青白色。
突然,他向后退两步喘了口气,下意识摸摸胳膊,茫然地看着四周。
“我出现了幻觉,咱们俩掉下悬崖摔死了。”月饼吸了口气,看到我的表情,他立刻明白了,“死得太惨了,都不敢回想。大佛好像阻止咱们进去。”
我们说着各自的幻觉,大体差不多,死的时候都看到了大佛流泪。我顺着观景台转了一圈,古亭、草木、山石、道路并没有根据风水布下阵法。月饼搬开几块松动的山石,没发现埋着惑魂的东西,就连几棵老树都爬上去看了,也没有反八卦牌、鬼脸铜镜之类能迷惑心智的玩意儿。
我拧开水壶灌了口糯米汤,在观景台的“震”、“艮”位用石子摆出梅花形状,折两根树枝南北方向放在梅花中间,布了个简陋的“聚神阵”。
月饼扬扬眉毛:“这次你先上,我殿后。”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俩盘腿坐着闷头抽烟,望着大佛的后脑勺发呆。
为跳上佛头,试了十五次,用尽各种办法。每次都会出现各种幻觉,摔死的过程更是五花八门。最惨的一次俩人叠在一块儿,被悬崖横突的树干贯穿。
“月饼,再这么稀里糊涂地出现几次幻觉,我就崩溃了。”我狠吸一口烟。月饼在地上画着大佛素描,居然有模有样,连一排排螺旋状的石髻都惟妙惟肖。
石髻密密麻麻,我有轻微的密集恐惧症,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换谁能想到这一千多个石髻是单独的石头雕刻嵌进去的?古人是真不嫌麻烦。”
月饼愣了一下,仰头望着大佛:“南瓜,这些石髻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