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低头绞着手指头,神色有些慌乱。我几次张口,都没有问出那句话。
“嫂子,孩子到底是谁的?”月饼问了出来。
燕子如同被抽了筋,软塌塌地坐到地上,捂着脸低声哭着:“我不知道。”
燕子哭了半天,带我们到另外一个房间避开孩子,讲了一段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来的事情:三个人在别墅里轮流看家具的时候,老板骚扰她好几次。爷俩通过这个活儿感情越来越好,这笔钱又不是个小数目,她忍着没敢说,也没让老板得手。完活前两天,老板私下找她,为了要个儿子就和她做一次,不管怀不怀上,事后给十万块钱。
十万块钱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这趟活做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遇到这种好事,房价涨得又快,还欠着一大笔贷款,干什么都要花钱。她心思一乱,咬牙答应了。
完工当晚老板把爷俩灌得大醉,燕子扶着陈木利回家,背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丈夫,偷偷打通老板电话。老板开着房车把她接到别墅区后山,在车里做完送回家。燕子觉得对不起老公,早晨就缠着陈木利来了一次。
哪曾想当天晚上公公遇害,她觉得这都是报应,更是提心吊胆。公公送进火葬炉焚化,送出来时只剩下几根残骨。焚化工拿着杵子捣骨灰时,半块头骨迸落,黑洞洞的眼眶就像在恶狠狠地盯着她,燕子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她回家休养了一段时间,吃什么都恶心,验孕纸一测,居然怀孕了!
燕子拿不准到底是谁的孩子,死活不想要又不敢说出来。拗不过陈木利,却生了个瘫子,燕子如遭遇晴天霹雳,要不是为了照顾孩子赎罪,她早就不活了。眼看家里钱花干净了,她只好找到老板,如果不拿钱就告他,老板这才找个借口把车送给陈木利。
我们答应燕子保守秘密,跟陈木利打个招呼说回去查查方子配药,事实上是按照燕子给的地址去山上的别墅区了。
打老板一顿出出气倒是小事,主要还是为了去后山两人车震的地方查查到底是什么东西带来的阴气。而且月饼始终觉得陈永泰死得太过蹊跷,他几次想问细节,却没好意思开口。有了燕子这个事儿,月饼推测陈永泰有可能是撞见儿媳妇的丑事,被老板杀了灭口。
沿着山路往别墅区走的路上,我恨得全身哆嗦:“一会儿见到那个老板,我一定弄死他!你别拦着我!”
“你没机会,”月饼扬了扬眉毛,“我会先动手。”
“这个畜生!”我一脚踢了块石头,硌得脚尖生疼,“五十多岁的人,就这么想生个儿子!有钱就了不起?”
“钱不坏,坏的是人心。”月饼单手插兜,慢悠悠地走着,“南少侠,这座山的走向聚阴么?”
我也懒得多看:“刚下车我就看了,不好不坏,就是个普通山头。也不知道那些富人怎么都喜欢把别墅建在山上,有些山势明看是好风水,谁知道房基下面有没有埋着增煞转气的东西。”
月饼扬了扬眉毛:“比如那个招摇撞骗的气功大师的豪宅?”
想起曾经的女神和那个气功大师亲切合影,我气不打一处来:“单看他给豪宅起的名儿,普通人命格根本压不住,太大了。建宅最多十二年,必遭大灾!”
“冷静点。”月饼一本正经地说道,“吃不到葡萄也不能当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