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蛊术护住尸身不腐。而且,我们还能在墓里玩,只不过换了一种生命形态。”凤凰夷女回到后院,“我们活着真的不能在一起么?”
“活着,还会吵架,闹别扭。死了,就真的是在一起了。”圆脸老人收起银针,抬手在眼角擦拭着,“风真大,迷了眼。”
院里,树叶纹丝不动,哪来的风?
黄衫老人伸了个懒腰:“那座山既然担负着保墓的责任,就叫保山。建好墓穴,我会给你一方石匣,你将死之时进入墓中,自然知道放在哪里。”
“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夷女问。
“我们是任务失败,没有身份的人。留下线索,让后辈参悟吧。”圆脸老人苦笑。
月饼开车顺着山路蜿蜒而下,我记录完这段经历,百度着“兰陵王”的词条,搜索南北朝的资料以分散注意力,但心里还是很压抑,索性关了电脑看风景。山体千疮百孔,整座保山都快被寻找南红矿脉的人挖空。
“月饼,会不会有人发现那条矿脉,挖到墓室?”
“应该不会,围着矿脉有四个玄武大阵,挖到这里就会触动阵法,引起塌方。”月饼打了个哈欠,顺手打开音乐,“听曲儿提提神。”
“难怪这两年保山挖矿塌方的新闻那么多。”
“南少侠,商量个事儿。您既然把经历当故事写完了,满足了读者,能不能也满足满足我?”
“啥?”
“我困了,想睡觉。”月饼就这么离开驾驶座,溜回休息舱倒头就睡。
我连滚带爬地坐进驾驶座,急打方向盘,躲过一处突起的横石:“你有没有责任感?那么多人等着看我的小说呢!”
月饼没回话。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月饼已经睡熟,居然还扬了扬眉毛。我关掉音乐,觉得很疲惫,点了根烟提神。这段经历实在是太累了,不仅是身体,心更累。
“古代很多猛将,打仗都戴着青铜面具。”月饼没有醒,似乎说了句梦话。
从云南保山到古城图书馆将近两千公里,途中横穿四川,越过秦岭,路况很复杂。我们一路没有休息,来回换着开车,用了两天开回古城。
“两年,终于到了终极任务。”月饼站在酒吧门口,眯着眼笑道。
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从脑子里往外冒着,想到几次迫不得已做的事情,我心里百味杂陈。
月饼摸了摸鼻子:“我很期待终极任务,你呢?”
“我无所谓,反正这几年就没过过正常人的日子。”
电话铃声响起,编辑的电话。
“老羊,你失联一周了,是不是又准备拖稿?”
“我刚写完一个故事,这就发给你。”
我对月饼摆着手,示意还要再说几句,月饼点点头,拎着石匣进了酒吧。
“恐怖么?”
“这次不恐怖。”
“你的故事到底是不是亲身经历?”
“今天没时间,下次再聊这些事吧。”我岔开话题,“我把稿子发你邮箱。”
“记得下次交稿时间。”
回车打开电脑,连上WiFi发出稿子,我又坐了一会儿才进了酒吧。李奉先没有像平时那样嚷嚷着冲出来,少了几分欢乐。我背着行李绕过吧台暗门,回到隐藏图书馆的小院。
实在是太安静了。
我觉得不对劲,冲进图书馆,跑上三楼。
馆里的书不见了。暗室里的异宝,不见了。李奉先,不见了。
“月饼!”我对着空荡荡的图书馆喊道。
无人应答。
月无华,失踪了。
我是南晓楼,所有的事情,要从两年前那封信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