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头,仿佛攥着暴怒的心脏,剧烈颤抖。
“为什么停手?我这么丑陋,谁见了都会厌恶。”
“解除心魔吧。无论丑陋还是美丽,都有活着的尊严,让他们好好活着,你也一样。”月饼走到酒柜,拿出一瓶烧酒,仰脖灌了小半瓶,甩手扔给我,“感谢你救了我们。”
我接过瓶子往嗓子里倒着,也许只有这么做才能压着怒火。
“你是怎么知道的?”船长像泄了气的皮球,软塌塌的瘫坐。
月饼摸了摸鼻子,指着桌上的航海日记:“韩国字除了圈就是横竖,但是人疾偶和那张纸上的字体……”
“萨满巫师当年看到了我心中的仇恨,教会我人疾偶血咒,他觉得与其让我在仇恨中毁灭导致全船人受害,不如只选几个人作为牺牲品。”船长撑着桌子爬起来,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戴好,摸了摸脸,“习惯了戴面具,看所有人都像戴着面具。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
我摸了摸脸,掐了一把,有血有肉而且疼,没有面具。月饼呢?我向月饼看去,他似乎想到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谢谢你们!”船长端端正正的戴好帽子,向我们伸出手,“我已经死过一次,不想再死第二次。每个人的生存尊严,并不是由相貌决定的,对么?”
我和船长握着手,这只常年握着船盘的手有力却冰冷,我心里一惊。
“天快亮了。”月饼望着舷窗外的天空。深邃的海水与微蓝色天空远远相连,天海交际处,一抹淡金色的阳光铺满海面,细细碎碎的海浪荡漾着金光,璀璨宁静。
“还有两个小时,救援飞机就到了。”船长双手紧贴大腿,深深鞠躬,“你们肯定不是什么海洋漂流爱好者遇险,你们的秘密我不想知道。如果到了韩国需要帮助,我相信我的能力还是可以帮你们回到中国。不过要等我把学生们安全送回韩国。哈哈,我心里痛快多了!”
“南印度洋的日出很美丽。”船长捡起地上的人偶,“请回避,我还需要处理几件事情,相信我。哦,对了,刚才我根本没有给大副打电话,你们会看到安以焕和金贤珠在聊天,他们真是很可爱的一对恋人,每天都会聊到天亮。”
我相信面具下面那张丑陋的脸,是真的在笑。我笑不出来,就
在刚才,我察觉到了一件悲哀的事情。
海风潮湿温暖,太阳从遥远的海平面升腾而起,金色光芒如同古希腊神话中的“神圣之矛”,撕裂了墨黑色天空,把海洋和天空泼染成绚烂的灿黄。
走下舷梯,安以焕和金贤珠肩并肩依偎,海风捧起金贤珠的长发,洒落在安以焕的肩膀。几句韩语顺风飘来,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呢喃的语调满是恋人间简单的甜蜜。
月饼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口气,揉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南瓜,我有些累了。”
“这就是咱们的命吧。”我指着那对相貌平平的小情侣,“其实做个普通人挺好的。”
“是啊!”月饼撑着船舷,仰望着天空,“我原来以为生命的精彩在于对神秘未知的探索。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才发现最精彩的生命轨迹其实就是平淡一生。”
船长走出船舱,双手高高举起,冲我们笑着:“谢谢你们!完成这次航行回韩国一定请你们喝酒!”
我挤出笑脸,目送船长去了机械仓:“月饼,和死人喝酒是什么感觉?”
“他不是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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