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安朝暮只听了他一句话就判断他已经喝醉了,否则就顾咏炎这种淡定得近乎冷漠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这样说话的,顾咏炎对着电话这头笑了两声,叫了安朝暮的名字,“安朝暮……呵呵,安朝暮。”
安朝暮皱眉问道,“你喝醉了?顾咏炎,喝醉了就回家,打电话来和我发什么酒疯?”
她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除了齐川,对于其他的男人,温柔这个词,在她身上是从来不存在的。
顾咏炎的声音带着酒意,终于是低声说了一句,“她要结婚了,朝夕……要结婚了。”
说完他又轻轻笑了两声,只是听上去那么落寞,安朝暮有时候也想过,自己和顾咏炎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了,没法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说起来自己还要比顾咏炎更幸运一些,起码自己还有和齐川的从前,而他,就只是那么默默地默默地将她那不懂事的粗神经的妹妹放在心底里,当初如若不是朝夕跑了,她被赶鸭子上架地和顾咏炎结了婚。
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顾咏炎其实是个很好的男人,而且原本那时候顾家的属意就是安朝夕,如果当初和他结婚的就是朝夕,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会不会自己现在依旧和齐川在一起,说不定早就已经步入礼堂,说不定都已经有了孩子一双。
又或者是……自己又会陷入另一场没有任何感情的商业联姻中呢?或者是父亲又会拿齐川来当做筹码,依旧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呢?
她不知道,安朝暮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就仿佛是一个笑话,生在这样的家庭,她从来都没有觉得幸福。
所以再听着这个和自己一样,甚至在同一天借酒浇愁的男人,安朝暮深切地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顾咏炎,仿佛就是另一个自己。
“顾咏炎,你和朝夕,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可能,你心里清楚的。”
安朝暮低声这样说了一句,顾咏炎苦笑,他清楚,他当然清楚,姑且不论和朝夕结婚的那个男人,是陆氏的现任掌权人,单只他顾咏炎一个“表姐的前夫”这个名头,他就已经和安朝夕不可能会有任何可能了。
“安朝暮……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和你离婚,或许我们就应该这样相互折磨到死。我真不应该那么善良地放你走了,放你去和你的男人继续幸福,而我……我就这么站在和她再没可能的位置上。人生……真不公平啊。”
顾咏炎的声音淡淡的,安朝暮听了之后,也只能苦笑,自己……继续幸福了么?
“顾咏炎,别说我们互相折磨到死了,我觉得……就算我现在死了,他恐怕也不会再回头看一眼了。人生的确是好不公平啊,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活得像个笑话一样,真的是很累呢,如果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在这样的家庭出生长大了,宁愿出生在平凡的普通家庭,平凡地长大,平凡地找个爱的男人结婚,平凡地老去,最后平凡地死去。如果……能有下辈子的话……”
顾咏炎听到安朝暮这话,似乎清醒了几分,他印象中的这个女人,是不会说这种话的,这种语气……
顾咏炎沉声问道,“安朝暮,你怎么了?你不会做什么傻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