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殇

心内一时猜测发生何事，一时又是侍画一身凄惨样子，那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有对侍画的愧疚，也有对自己无能的羞愤。

    司琴与司书哪里肯让她这般不顾惜身子的哭，劝了又劝，到底把柳瑶华哄住，可仍旧抹去不了她心底深深的阴影。

    司书见她如此，道：“娘娘，莲歌姑姑昨夜出去过一次，直到咱们从流华宫那处回来，才见她回来。”

    柳瑶华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凝眸道：“谁看见的？”

    “是半夏，昨夜也是她开的门。”司琴道。

    柳瑶华眸色转冷，吩咐道：“叫半夏进来回话。”

    须臾，半夏入内，战战兢兢给柳瑶华回话，还以为是刚刚做错了什么事。

    柳瑶华见她如此，却也放心些，见过了流华宫那群宫女太监的不省事，终于觉得，柳尚书的厚此薄彼，有时候还是能省下不少麻烦。

    流华宫里的宫人都是精挑细选，不是这个与内务府总管相熟，就是那个与皇上身边宫人有亲，全是为着瑾凝夫人好，却明里争暗里斗，一年到头的死伤；而当初宁妃那华羽宫中的宫人，却只挑的身家清白，老实的，毫无根基与背景，本是对柳瑶华全无用处，可现今却叫她瞧出好来了——清白老实，也就没那么些腌臜心思。当然，也许会有例外。

    “莲歌昨夜出去过？”柳瑶华示意她不用怕。

    半夏怯懦：“回娘娘的话，莲歌姑姑在申时末出去过，不过当时姑姑对奴婢说，是娘娘您的吩咐，说是有差事要办。”

    柳瑶华皱眉，心境越来越沉：“哦？她是这么说？那莲歌又是何时回的？”

    半夏细细回想，不确信道：“奴婢也不大知晓是何时，不过当时娘娘您要奴婢们几个去库房里寻药材，可是钥匙是在莲歌姑姑身上，奴婢去寻姑姑的时候，姑姑并不在房里，想来那会儿还未曾回来。”

    库房里除了几样太后赏赐的物件，哪里有什么药材，当时柳瑶华就没让她们再开库房，即便当时知道莲歌不在，她也没有怀疑过什么，可如今看来……柳瑶华心中有了不好的预兆。

    “你先下去吧。”司琴打发半夏退下，犹豫着对柳瑶华道，“娘娘，这事儿……会跟莲歌姑姑有关系么？”

    柳瑶华摇摇头，却是紧皱眉头，心中思量。

    而太后那边，却是连皇帝都惊动，瑾凝夫人被禁足三月，罚抄《女则》五百篇。灵儿来替太后传话，并把这消息带来，可刚进了涟漪小筑，就见着几个瘦削的小宫女，竟是对原华羽宫的掌侍姑姑——莲歌推推搡搡，后来司琴与司书两个与那几个小宫女竟是将大喊“冤枉”，“饶命”的莲歌“送”进了边上的耳房，再无声息。

    灵儿讶然而望，险些忘了规矩，见司琴几个出来，连忙上前询问：“几位姐姐，可是莲歌姑姑惹了什么事儿？”

    司琴望了眼阁楼，赶紧笑道：“原来是灵儿来了，姑姑身子有些不大舒服，魔怔了没什么大事。灵儿现在过来，可是太后那里有什么事吩咐？”

    又不动声色地瞪了眼本该守着门户的半夏，便上去禀报宁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