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要有记录,要建档,备查。在科技发达的现代,可以用录音。在没有录音可以使用的时代,就得靠记录,外国称为“速记员”,就相当于唐朝的起居郎。
唐朝的起居郎不仅仅是负责皇帝的记录,还要负责皇子皇孙的言行举止。
皇子皇孙天生就有很多特权,令人艳慕。然而,他们天生又有很多限制,那就是不能“出格”,不能说出格的话,不能做出格的事,一言一行都要按照“规矩”来办。要是违反了,轻者训斥,重者罚俸,甚至剥夺皇子皇孙的资格。
这个刘知几,就是负责记录李隆基言行举止的起居郎。
“哎!这病不轻,让生理机能下降,要不然的话我一定能发现他。”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作为特种兵,受过良好的反侦察训练,要是在正常情况下,李隆基被跟踪了,都没脸说。
“三王子,你以堂堂皇孙之尊,竟然吃草,这太令人失望了。你德行有亏,我得记录在案。”刘知几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儿。
“刘知几,你错了,这不是草,这是药。”李隆基纠正一句。
“药?”刘知几嘴角一抽搐,鄙夷流露无疑。
“三王子,刘知几少读《黄庭》、《抱朴子》、《千金方》这些医书,就未有以青蒿为药之记载。”刘知几一副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样儿,道:“就是牛遇到青蒿,也会绕着走,受不了那臭味儿。三王子,你竟然吃青蒿,你置皇家脸面于何地?”
还上纲上线了,竟然和皇家脸面扯上关系了。
“呃。”李隆基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这就是我的个人行为,和皇家脸面有屁的关系,你还真能扯的。
李隆基正要教训刘知几一顿,就在这时,只见李旦、李成器他们急急忙忙的赶了来,把李隆基叼着青蒿的样儿看在眼里,当场就石化了,喉头发出一阵怪异的“咕咕”声。
堂堂王子,竟然吃连牛都不吃的青蒿,这事儿对于李旦他们来说太有震憾力了,如同被雷劈中似的。
“三弟,你怎能吃草呢?”李成器埋怨起来。
李成器对李隆基很是呵护,此时也不得不埋怨了,谁叫此事太有震憾力了。
“刘知几,这事你就不要记载了。”李旦反应过来,冲刘知几吩咐一句。
这事要是被记下了,会被人笑话的,李隆基的脸上无光,形象有损,连带的,李旦的脸上也不好看,还是不要记载的好。
“请皇嗣恕刘知几职责所在,无法奉命。”刘知几冲李旦见礼,拒绝了。
“刘知几,你莫要以为我这皇嗣就杀不了你?”李旦眼睛一翻,精光四射,杀气腾腾。
“哼。”刘知几冷哼一声,转过身,甩甩袖子,大步而去,甩了个后脑勺给李旦。
“你……”李旦指着快步而去的刘知几,脸色很不好看。
李隆基翻翻白眼,这个刘知几,也太不把村官当干部了。
皇嗣虽然没有实权,那也是皇嗣,他竟然不鸟李旦,拂袖而去。
“三郎,你咋能吃草呢?”李旦脸色难看,数落起来。
“三弟,你也真是的,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竟然吃草。”李成器一副羞与为伍的样儿。
“三哥,这事儿你莫要说出去。”李隆范一脸的羞愧。
“三哥,你竟然吃草,好羞人呢。”年纪最小的李隆悌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堂堂王子吃草,这太丢人了,李旦这些亲人也觉脸上无光,对李隆基进一番“思想教育”,直到口干舌燥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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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德坊,有一座巨大的府第,占地极广,广厦众多,这就是武承嗣的“魏王府”。
武承嗣的身材并不算高大,也不威武,身着名贵绸衫,头戴高冠,足蹬软靴,一身的富贵气息,如同一个暴发户似的。
武承嗣之所以能当上魏王,能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并不是他有什么大功业,而是因为他是武则天的侄子。
“哈哈!”
此时的武承嗣仰首向天,笑得特别欢畅:“李旦啊李旦,我早就想除你了,只是陛下念着母子之情,没有下手罢了。你教子无方,堂堂王子竟然吃草,丢尽皇家脸面!我这就进宫,向陛下进言,废掉你的皇嗣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