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这样的‘县官老婆’学东西还没机会呢!”
浣华有了上回的教训,现在说话已经懂得不那么冲动了,但是憋了半日还是没能忍住正直的本性,在喉咙里嗡嗡地道:“五姐姐你怎么能以貌取人……”
燕华哼道:“我可不是以貌取人,我是不相信一个连几件贵重首饰都置不起的人,会真的有什么学识!当初束修还狮子大开口要得那么贵,我看大夫人多半被她坑了!”
“你少说两句不行!”毓华平日总是高高在上,从不屑参与她们的纷争,今日坐在这一桌,听着她扯到了余氏,顿时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她有没有学识我不知道,但她教出了三位弟子进宫去可不是假的!她在规矩最严的宫里当着司言女官也不是假的!”
淑华冷眼盯着她们,一向是这般坐山观虎斗之状。燕华脸上却挂不住了,筷子拍在桌上指着她二人道:“人人都想你们进宫去,你当然这么说了!我这种没资格进宫的人,莫非连话也不能说了?”虽然有气,却也不敢太嚣张,声调压下来,就显得阴阳怪气地。
毓华脸气得发紫,腾地站起来退席出去了。
素华唤了她两声没唤住,便望着燕华道:“惨了!五姐姐你惨了!三姐姐生气了!”
臻华也看着淑华。淑华冷笑着起身,也拂袖出去了。
余氏察觉这边出了状况,唤身边一个二等丫鬟名叫紫嫣的过来询问,燕华自打毓华起身出去,心里也发了悚,当下不敢出声。臻华自然要随淑华,这时已站起身来,便留步道:“是五姐姐说郭先生的坏话,三姐姐说她了,她便说三姐姐四姐姐因为想进宫才帮着郭先生说话,把三姐姐四姐姐都气走了!”她说完走到门口,想起来又倒转头过来:“还有,四姐姐一句话都没有说,也被她拉下水了!”
紫嫣听得一怔一怔,连忙地回去告诉余氏。余氏听毕,心里的火噌噌地往上冒,但碍着郭遐在,又是这么不堪往外捅的事,当下只得命紫嫣回去安慰毓华,自己仍强颜欢笑来作陪。
闵华等人都觉得燕华这番闯了大祸,心情也低落了,俱都停了筷。燕华心里跳了半日,见她们这般,便拿起筷子敲碗道:“都看着干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你们没这么想吗?”
素华十分无语,使了个眼色给闵华,一道离席了。
浣华因为琉璃还在,倒是没动。琉璃胃口忽然大好,夹起一块浇汁鲜鱿吃得十分香甜。燕华气得要命,索性将整盘的鲜鱿都拨到自己碗里。
浣华趁她埋头大嚼,趴在琉璃耳边道:“撑死她!”
毓华出得厅来,丫鬟也未及带,便一路冲进安禧堂后的翠竹园里。紫嫣后脚随进来,见她站在竹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知道这位三姑娘长这么大从未受过委屈,这番被个燕华挤兑,心里的难受就别提了,无奈自己平日也曾近过这位娇小姐的身,气头上也不好劝,便就默默无语立在旁边陪着。
哭了约了小半个时辰,毓华才把哭声渐渐止住,紫嫣忙地递了方干帕子过去,毓华接过,转过身来。
紫嫣道:“姑娘坐下歇歇吧。”毓华不抗拒,她便扶着她到廊下栏椅上坐下了。想了想便叹道:“那五姑娘也真是的,素日倒与姑娘一个鼻孔出气儿,怎地今日竟犯起糊涂来?姑娘放心,奴婢已经禀告了夫人,回头定会为姑娘出气的。”
毓华委屈之下,乍听她这般安慰,心下也觉受用,遂道:“她素日奉承于我,哪里出于真心?不过是为着巴结母亲与外祖,好为她们四房拉个靠山罢了。平日母亲还要四夫人帮着做事,我也不点破,可她今日这般冲撞于我,我却要给她点教训!”
紫嫣早看出她要有后着,心想拂逆她的意思对自己可没有好处,长房自打走了个*,可一直有个一等丫鬟的缺未补上呢,自己进来也有两三年了,涨二等丫鬟还是前年冬的事,若是能借这事帮她点什么,指不定这好事就落自己头上了。
心里有了番计较,便道:“姑娘说的很是。论长幼,姑娘是长,她是幼,论尊卑,大夫人是相府的嫡女,而四夫人则不过是个大理寺卿的一名庶女,无论如何她都该敬你。姑娘若不拿出些气魄来,她还当姑娘软弱好欺负呢!”
毓华掐着身旁花架上一盆兰花儿,神情愈见阴冷起来。“我总要叫她知道什么是规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