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嬴无语片刻,才道:“义母?”
“来西凉之前我就认了卫姐姐你的公公婆婆为义父义母了,只不过那会子这事儿还没公布出来罢了。”端木芯淼懒洋洋的道,“毕竟卫姐夫可是要由我亲手诊断的,义父、义母又对卫姐夫他寄予厚望,万一我为了嫡姐她犯了糊涂,拼着不顾端木家,给卫姐夫来那么一下……你说沈家要怎么办呢?”
卫长嬴被她说得差点没跳起来,但转念一想又坐了回去,淡淡的道:“你为夫君诊治我都陪前陪后,而且药都是我着人去抓了熬的!当着我的面,你能做什么?你自己不要命,也不心疼你那远在帝都的大姐跟外甥了吗?”
“卫姐姐你可真是对医术一窍不通啊!还是以为卫姐夫他身子骨儿强壮,药方上面小小的动点手脚奈何不了他?”端木芯淼说到医术,登时神采飞扬,窃笑道,“旁的我也不讲了,难道卫姐姐以为我浸泡衣物的药,只有一种十夜血?而且非得旁人碰了我的衣袍才能起作用?”
她悠然而笑,“我是没动手,要不然,卫姐姐你固然武艺超群,不让须眉,可我当真想放倒你呀……还真不难!”
“就算你跟父族情份淡薄,不在乎这么做了之后锦绣端木家的下场。但你年纪轻轻的,又有嫡姐跟外甥牵挂,总不至于真的能视死如归罢?”卫长嬴毫不受她激动,不冷不热的道,“纵然圣上也不敢明着跟你说让你趁着给我夫君诊治时对我夫君下手这样的话,你怎么说都是阀阅之女!只要没有昏了头,当知道不管圣上给你怎么个许诺法,但凡我夫君在你手里出了事儿,你跟你的父族都不会有好下场!沈家跟端木家拼个你死我活——圣上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再说蔡王太后跟蔡王殿下那儿,圣上未必能够狠下心来对付自己的嫡孙;得罪我沈家,圣上可是一定保不住蔡王母子!为这么点事儿没必要让你多一对义父义母!”
她扫一眼端木芯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木芯淼既然把信都拿出来了,这会也不隐瞒:“我千里迢迢过来诊治卫姐夫,乃是圣上差遣了邓贵妃暗示。虽然说贵妃没有让我在给卫姐夫诊治时做点什么,然而么……我平白就被卷进事情里来,我家里人哪儿能不担心?”
她吁了口气,“这不是,认个义父义母,拿着诊治卫姐夫的恩情,当场换取他们对我大姐跟外甥保护的承诺。虽然当时都是还没有影儿的事情,可大家也都放心点嘛!”
“你成为沈家义女的事情……帝都那边可都有些什么人知道?”卫长嬴蹙着眉问。
端木芯淼道:“我对义母又不熟,怎知道义母会怎么做?不过我那继母倒有可能趁着年节走动的光景把事情传扬出去,如果她这么做了,这会怕是帝都各家都知道了吧。”
卫长嬴不免惊讶,道:“周夫人?”
她心念转了一转,“我那婆婆倒也罢了,不拘怎么做,必有我公公的意思在后头的。令堂……令堂这样做,却不知道令尊是个什么意思?”
据她所知,端木芯淼的继母周月光因为出身世家、进门时好几个继子继女年纪都比她还大了,后院里更是满了各路花花草草,所以即使比丈夫小了好几十岁,颇得端木芯淼之父的喜欢,但掌家之路还是非常的坎坷。
当初周月光是借着接回外住数年的端木芯淼,才找到借口问后院诸姬妾及继子们苛刻元配嫡出幼女之过的。她用此事彰显了自己这个填房对元配之女体贴疼爱,得了贤名,之后地位才渐渐稳固。
然而周月光的子嗣缘分不深,至今没有自己的孩子。没有亲生骨肉撑腰,地位说不稳固,她在端木家也是名正言顺又当着家的大夫人;说稳固罢,她做事素来也都小心翼翼的,八面玲珑以和为贵,并不敢像苏夫人这一类人一样恣意决断。
就算是坊间拜义父义母,除非双亲不在抑或相隔甚远,不能及时请示,否则总是要问过双亲意思才成的。
何况端木芯淼这样的大家闺秀,纵然沈宣夫妇身份做她的义父义母并没有辱没了她,然而……端木芯淼父母双全,周月光即使是继母,总也是正经的母亲,她好好儿的去拜沈宣夫妇做义父义母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端木家居然还答应了?端木家可是从四皇子失势起就开始韬光养晦了!
沈家如今这风口浪尖上的,端木家怎么会贸然把个本宗嫡女送给沈家的阀主夫妇做义女?
没有端木芯淼之父的准许,难道是周月光独自做的主?那她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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