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导致了墨客们面上无光,他们对这个白捡来的钜子心里也没什么尊重和认同,还没见着人,光听名字就嫌弃三分。
墨几迎上前来,将余欢带到众位墨客面前,还未开口介绍便被一人打断,那人头带儒巾身穿一件洗得看不出本色的长袍“余姑娘是吧?我们早有耳闻,听说是墨超不堪重任才将钜子令牌交给你保管的?”他只说“保管”就是不承认余欢的钜子身份,余欢本不在意这些,也知道自己这钜子当得名不正言不顺,现在还没被人撸下去,恐怕还沾了楚淮的光,不过不在意归不在意,关起门来什么都好说,可现在还有外人在,这人这么做,显然连自己的脸都不顾了。
一旁的山寨众听了这话已经有开始起哄的,姬敏唇边带笑地在旁边看热闹,一点想要制止的意思都没有。
余欢摸出自己身上的钜子令向那人违去“第九十八任钜子墨超将我收入墨家门下并授予我钜子令,此事仅有九十八代钜子墨超、九十七任钜子墨几以及九十六任钜子墨离为证,事后并未公告墨者,先生有疑虑也属正常,若先生对上任钜子所做决策怀有疑议,可申请召开墨者大会,若大家一致认为我资历尚浅做不得钜子,我愿归还钜子令,与我丈夫即刻下山,保证不会泄露墨家一丝机密。”
这番话说出来,有些躁动的墨客们安静下来,墨几虽是长老,但也是墨客出身,免不了一些文人相轻的脾性,刚刚说话那人又是墨客里有名的刺头,墨几窃笑地看着那人忽青忽白的脸色,心道:我看你怎么接。
余欢这番话说得没有一点错处,甚至连钜子令都还得光明磊落,可关键是钜子令收得容易,楚淮怎么办?余欢刚刚说得明白,她要走,楚淮也得跟她走,而墨者还想靠楚淮东山再起呢,人家现在又有姬敏的支持,说白了,哪里还看得上他们墨家这三十几个人?尤其这三十几个里头还有二十个光吃饭不干活的墨客,人家图你什么?
那墨客显然也明白症结所在,鼻是欺余欢年轻才出言为难,现在倒让自己陷入两难之境了。
余欢的手一直伸在那里,手中的钜子令幽幽暗暗地反射着冷硬的光泽,余欢持令而立,不焦不躁,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相信,钜子令对她而言不过一块寻常的东西,都说无欲则刚,现在余欢表现出来的,便是这样。
那墨客讪讪地一展手中的破烂折扇“墨者大会岂是我等无名小
卒召开得了的。”而后扭过头去再不说话。
墨几这才正式向墨客们介绍余欢,刚刚经过那番变故墨客们老实不少,但对余欢也并无多少对钜子的尊重,巧九冷眼旁观,在众人敷衍地寒暄过后突然上前,朗声道:“我巧九一生只敬令我敬佩之人,只服让我折服之人,余欢天纵之才,奇思诡谋,她为钜子,我巧九服!”说罢她朝着余欢单膝跪地“墨匠巧九,愿服钜子之令,为墨家赴汤稻火!”
其他几个墨匠并不讶异巧九的举动,也都跟着随耳跪下,乔声道:“墨者之匠,愿服钜子之令,为墨家赴涛稻火!”
巧九的心高气傲在墨者中也是出了名的,她带头一跪,使得原先对余欢心存疑虑的墨客们全都惊异起来,正是因为相信巧九的人品,知道她若不是真心信服是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才更令人惊诧。
墨匠誓表忠心之后,越无桑与余下的两名墨武站起身来“墨者之武,愿服钜子之令!”说罢亦如墨匠一般出列单膝而跪。
再无人说话,huāhuā寨众也闭了嘴,他们尊敬有本事的人,见识过越无桑的本事后,他们从心里敬服这个年轻人。
二十个墨客坐得不太稳当,最终第一个出言为难那人站起身来,没精打采地朝余欢一抱拳“墨客愿服钜子之令。”他并不带领墨客下跪,一方面是因为墨客有“不跪”的传统,鼻一方面是因为心中实在不服,可迫于墨匠与墨武的压力,不得不服。
墨几对这样的结果也十分惊讶,不过还是乐见其成的,也跟着跪下表了忠心。
余欢扶起巧九,又叫起其他人,她面带微笑,看向众人的目光清亮而有神,她一举钜子令“只要钜子令在我手中一天,我便是墨家钜子。”这话旁人听来有点怪,可大部分墨者都听懂了,墨家现在是什么?就是一个烂摊子,有人愿挑起它、并做下这样的誓言,他们再说不出任何反对余欢的话。
楚淮在旁看着,看着余欢一反在他面前的羞涩之态,这么坦然地面对一众墨者,看着她在极短的时间内收取了墨匠的信服,看着她挺胸抬头、华彩初现,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一股淡淡的喜悦流淌心间,可他又对这些很不在意,他一直盯着余欢的鞋,他记得上山时她的鞋已被雪水浸透了,可现在她脚上穿的分明还是原来那一双,鞋面上仍带着未干的湿迹,这么长时间,难道她就一直穿着这双鞋任它由湿变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