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了是何种蛇以后,紫弦又赶紧飞出去,看着地上嘴唇已经泛青的男人,她皱紧了眉头,上前将他沉重的身子搀扶起来——
回过神来,她赶紧跳下坑洞里。果然,一条手腕粗的蛇被人撕碎成了几段,蛇身上还有被咬过的牙印。
“……”紫弦再次惊住。
“蛇啊……”佟子贡正激动着,突然双眼一翻,话都还没说完,人就直愣愣的朝地上倒去。
“你咬了什么?”
此刻的他那身血、那铁青的面色,比练功走火入魔还吓人,饶是紫弦再镇定,还是被他的样子惊得心跳加速。
“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浑身的惨样,佟子贡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咒骂起来,“那恶心的玩意儿敢咬本候,本候将它咬死了!”
“你……你……你怎么弄成这幅摸样?”指着他,她不敢置信的问道。
眼前的男人头发凌乱,衣袍破烂,不仅浑身是血,连他脸上、嘴上都是血。
紫弦几乎都快被他的出现吓惨了。不是因为他此时抓狂的样子,而是因为他此时浑身的狼狈。
而坑里的男人在愣了瞬间之后,突然一下子从坑洞里飞出,看着背着孩子的女孩,他激动得直接咆哮,“死女人,总算被我逮到了吧?!这一次看你往哪里跑?”
一男一女两道尖叫声同时响起。
“啊——”
“啊——”
就在她俯下身准备查看里面的情况时,突然一颗人脑袋从坑里冒出来——
很快,一个深坑出现。
落地之后,听出声音是从地下传来,她赶紧将周围的杂草扒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寻找起来。
她没有多想,赶紧运起轻功飞了过去。柏君庄的村民有时候也要进山捕猎,难免会遇到危险,一般她碰到都会去帮忙。
紫玄走了大半圈都没发现异样,正准备带着孩子回去,突然不远处传来惨叫声。
……
而让他惨叫出声的原因不是跌倒,而是……坑里盘踞着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啊——”遂不及防的他瞬间跌到了一个坑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他想找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歇歇时,突然脚下踩了空——
眼下,他也没办法,只能摸索着走路,试着碰碰运气看能否走出去。
面对这样的处境,佟子贡想死的心都有了,都有种想把裤腰带解下来然后找棵树把自己挂上去的冲动。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划算,他就这么死了,那些恶心的东西还不得把他分来吃了?
头顶都是参天大树,树叶密不透风,连太阳打那里出来都没法分辨。脚下,全是野草,有的还半个人高,根本看不清楚路。四周,昏暗阴沉,不论瞅哪个地方似乎都一个摸样。
追了半天猴子,等佟子贡冷静下来之后,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
想不通,女孩只能回木屋。再出来时,原本在怀中的孩子已经被她绑在了背上。将木门关上之后,她就走向了林中——
难道有人到山里来了?想想也不对,山里时常都有人来的,平时也没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这天气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啊!
怎么都回来了?
看着自己养的爱宠们纷纷溜进洞缝里,女孩皱着眉头望了望天。
而此时在另一头山崖边,从小木屋里走出一个女孩,穿着粗布衣裳、踩着草鞋,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扶着一棵树,佟子贡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此时的他已经不能用气愤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活了二十多年来,居然被一只猴子戏耍……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连只猴子都抓不到!
直到某侯爷飞累了,嗓子嘶哑了,山林中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原本静谧的山林,突然间异常热闹。嘶吼声、咆哮声,怒骂声,声声冲破山林直上云霄,比惊雷闪过的动静还大。草里的虫儿、树上的鸟儿、觅食的小动物,全都受惊,这里飞、那里窜,想找个安静的隐身之地似乎都很艰难。
太可恨了!他都如此惨了,居然还被一只猴子欺负……欺负……
“……”佟子贡愣了愣,回过神之后,他更是怒不打一处来,摘了树上两只青果子就嗖嗖的追了上去,“死猴子,敢打本候,看本候不拔了你的皮——”
“叽叽……叽叽……”一只猴子快速的从他对面的树枝上跃过。
“谁?!”佟子贡抬头又惊又怒。
突然,一个东西突然砸到了佟子贡额头上。
远处的树枝上,某侯爷踩着树枝扶着树干不停的喘气,大树因为他的动作发出沙沙的响声,原本在树上栖身的虫虫鸟鸟也因为受惊而飞的飞、跳的挑。
大蟒蛇吐着长长的信子,慢吞吞的张嘴,可却扑了一个空,“……”
山林中,顷刻间像是有鬼在哭一般,惊棘的叫声压过了无数的虫鸣鸟叫。
在大蟒蛇还没张嘴之前,他犹如屁股被针刺了般,瞬间弹跳起来,然后‘嗖嗖’的飞向了另一棵树顶。
“啊——”
这一看不要紧,当看着树干上方盘踞着一条青色大蟒蛇时,他眼珠子都险些从眼眶惊吓出来。
他带着一丝疑惑回头。
一块又一块的树皮被他撕下扔在了脚边,然后继续用指甲抠树干。可抠着抠着,他突然摸到一丝异样。也不知道是何东西,长长的、滑溜溜的、冰冰凉凉的……
很快,他身旁的花草全都被他连根拔尽了。可是火气还没消下去,怎么办?拔完了花花草草,他又开始抠树皮。身后好大一棵树,他反着手带着恨气,仿佛那树就是某个女人一般,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
靠坐在树下,佟子贡满心满肺都是火气,找不到人发火,也就只能拿身旁的花花草草出气。
等他把那死女人抓住,一定狠狠掐死她!
她要当野人自个儿当去好了,为何还要带上他儿子?还把他害到这样的地步,这女人,就是他上辈子的孽账,这辈子专门来讨债的!
看看……着鸟不拉屎、不,这满山都是鸟屎的地方,是人住的吗?
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有何不好?宁愿到这种鬼地方也不愿跟着他,那死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他上辈子做了何孽才会遇上那么个女人?!
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再想想自己被人羞辱的情景,佟子贡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了身旁的泥土地上。
继续找吧,可这么大的林子,鬼知道在何处!
回去吧,可还要走一天一夜,估计还没等他下山就会死在路上。而且他已经放了话,如果就这样回去,那他面子往哪搁?
找了一天一夜,他现在都快饿死了。
这方圆百里都是大大小小的山,谁知道那个死女人会躲在何处?
粗壮的大树下,某侯爷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后背倚靠着树干,抬头望着密不透风的枝叶,一路上咒骂不停,以至于现在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静谧的山林中,茂密的枝叶像是严实的厚墙,将山林罩着,大白天的也难见到明亮的阳光。四处昏昏暗暗,伴随着各种虫鸣鸟叫声,无人的山林中,总让人有种阴沉的感觉。
……
对小南,楚雨凉一直都比较关心,这几个月以来,小南变化也很大,虽说还是不怎么喜欢跟人说话,但在面对人多的时候他也能适应了,不像以前见到人总是羞答答的。对他这个年纪来说,正是叛逆的初期,若不好好引导,真担心他以后走邪门歪路。
楚雨凉是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若是知道,估计这会儿已经吐血了。
听着她开玩笑的话,小南两只耳朵瞬间红了。他不讨媳妇,他只需要赚钱养贝儿就好。宝儿是男孩,长大了会自己赚钱,但贝儿是女孩,不能赚钱,所以他要跟师父好好学医,以后才能赚钱养宝儿。
楚雨凉欣慰的笑道,“你能明白这些道理就好。不是姐姐吓唬你,要是你学无所成,以后长大了讨媳妇都讨不到。你想啊,你连自己都养不活,又如何能养家?谁家闺女愿意跟你过日子?”
小南认真的点头,“姐姐,我懂了。我会跟师父好好学的。”
楚雨凉揽着他肩膀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认真的同他说话,“小南,你现在小,想多玩玩也是正常的。但是你不能只想着玩,如果你只想着玩,那以后长大了要赚钱养家就会很辛苦。现在是学习本领的时候,有这个条件让我们学习本领,我们就应该好好珍惜。如果荒废了大好光阴,以后肯定会后悔。其他事师兄和姐姐都可以帮你去做,但是唯独学习这件事只能靠你自己,学多学少都是你的,你若想将来有大作为,那你现在就努力些,要不然将来你只会是个普通人。”
小南眼中豁然闪出亮光,“姐姐,真的不用被关吗?”
楚雨凉摸了摸他脑袋,笑道,“说你笨你还真笨,让你闭关只是希望你能专心同师父学医术,并不是要关着你不让你出来。”
原来是为这事啊?
噗!
小南抬头先朝晏鸿煊看了一眼,见他走远后,这才看着楚雨凉低声道,“姐姐,师兄说我马上要闭关,我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们了?”
“……”楚雨凉翻白眼,他这幅样子叫高兴?停下脚,她返回两步拉了拉小南的手臂,低头看了他一眼,“小南,有何心事就同姐姐说,别放在心里。”
“姐姐,小南高兴。”小南低着头,两只手在身前交握,手指绞来绞去的。
“小南,怎么了?马上要见到大师兄和二师姐了,难道你不高兴吗?”这小家伙在闹何脾气?虽说他大多时候也很沉默,可此刻他应该表现出很期待的样子啊,怎么感觉他不太想上山?
一路上,楚雨凉看出些不对劲。
在村里待了半日,楚雨凉和晏鸿煊带着孩子上了山,顺便也把小南带到了山上去。
……
如果他真要去山里找紫弦,那就让他去好了。反正有紫弦在的地方蛇就多,看咬不死他!
至于他要去做何,她觉得已经没必要追问了。这人做事向来不按牌理来,从来都是自以为是,谁管得着啊?
楚雨凉听到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回头看去,就见他带着一身煞气冲出了院子。
“哼!”
那死女人有意躲着他,不就是怕他抢儿子吗?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把儿子让给她了,儿子是他佟子贡的种,就算把山挖了,他也要把儿子夺回来!
可这又如何?他势必要将儿子找到!
佟子贡黑着脸同她一样朝四周的远山看了看,这一看让他整张脸由黑变青。且不说山有多高,光是看着青山矗立的样子,他就想吐血。
耸了耸肩,她撇嘴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紫弦去哪里了,不过听说她去了山里。”顿了顿,她朝四周的高山望了一圈,“这么多的山,也不知道紫弦到底在哪座山里。”
对他恶劣的态度楚雨凉都习惯了,反正这人癫疯发作就是这么一副死样子,要是事事同他计较,十条命也不够他气。
佟子贡继续磨牙,“赶紧说,那女人死哪里去了?”
楚雨凉揉了揉耳朵,“你能不能小声些,我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佟子贡怒,“怎么不能算在她头上?那死女人要是不把孩子抱走,本候用得着去提亲吗?本候不去提亲,会受那番羞辱吗?反正本候决定了,要把那女人掐死,然后带着儿子远走高飞!”他才不会在这里留下,但离开之前,他肯定要把儿子带上。他佟子贡的种怎能在这里做野人?绝对不行!
楚雨凉抽着嘴角想吐血,“我说你这人讲点道理行不?人家招你惹你了?你提亲失败是你的问题,总不能连这事也要算再她头上吧?”
佟子贡磨牙,“本候要掐死她!”
看着他一副要同人拼命的样子,楚雨凉好笑,“怎么,你想找紫弦打架?”
佟子贡没摇扇了,而是捏着拳头站在她面前,狭长的眼眸中全是火气,“你可知道紫弦那女人去了何处?”
院落里,楚雨凉抱臂看着某个黑脸的男人,“我说侯爷,有何事让你如此急的?”
……
想了想,她还是起了身,“兰姑,梅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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