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即使是粗布麻裳也遮掩不了光辉之人,定是说的身旁的这个女子。苍白的脸色以及粗糙的衣物,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本身。看着四周之人的注目,米玥也看着她。果然,金子就算是在泥坑里也照样发光。她发现米玥在看她,羞涩的笑了笑,双手则紧紧的环住米玥的右手,苍白的脸泛起了点红,显得更加的好看。
然而,这一切落入眼中时使得米玥有点焦躁。米玥不顾她身体的虚弱,径直的在人群里冲来撞去。待到小腿传来一阵酸痛,便四处张望,找了一家餐厅坐下。完全不管不顾这里是哪里,她在那里。
为何会是如此?米玥不知道。她看着米玥羞红了脸的那一瞬间,心像是被恶魔占据,那一瞬间涌起的肆虐,想要让她笑不出来。
坐在餐厅窗边的位置,点了杯开水坐在那里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夜色渐近,餐厅的人也越来越多。服务生好几次来问米玥需要点些什么,米玥都摇头说米玥在等人。但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也不见米玥要等的人的身影。米玥无视服务生眼里那异样的神情,呆呆的看着窗外。
开水已经失去了温度。
米玥确定是在等人吗?现在连米玥自己都开始质疑了。看了看手表,一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未出现。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失落,这不是自己故意为之的吗?现在这种失落是因为后悔了吗?还真是可笑。喝完开水,丢了张10元纸币在桌上。不论这杯开水本身价值多少,但是在别人店里白白做了一个多小时,哪能不给钱的?如果是肯德基或麦当劳的话,就另当别论。
米玥在服务生那种异样的目光的注视下走出了餐厅,街头四处的霓虹灯开始闪烁。微微的眯着眼,再一次耻笑自己。
给店长打了个电话,道谢后是抱歉,并说明日会准时去上班。店长问了几句身体好了与否之类的客套话,米玥也随意的敷衍了几句,最后再次道谢,挂了电话。但,现在去哪里呢?看着街上成群结队的人们,突然觉得原本应该安静的夜晚,比白日更加的奢靡浮华。
看着人群,在街边站了半个多小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方才回过神来时。迈步回走,夜色模糊了一切,米玥辨不出方向。再度打量四周,想要找到自己熟悉的风景。不久,米玥咬了咬牙,招来了一辆计程车,说出了地址。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正欲开向与米玥来时相反的方向时,米玥说:“夜黑,师傅别失了方向。”
司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猛的一踩油门向前冲去。身体惯性的向前倒,撞在副座的靠背上。米玥知道他是故意的,现在却没有力气与他计较。想来,又是这身装束惹的祸。
每个人曾有过一段难忘的时日,她也是如此。
原本以为那是痛苦难耐的岁月,现在想来或许是自己自那以后一直奢望的。
母亲有段时间一直在米玥耳边嚷嚷,因为米玥素日打扮在他们的眼中不男不女、不伦不类。若是再去染个发、烫个头、打个耳洞的话,就是百分百的问题少年、另类人群。母亲每每见到这样的米玥,就以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担忧神情看着米玥,并开始滔滔不绝的训斥。米玥总是不耐烦的打断母亲,或是干脆的逃离。那时,哥哥总是袒护于米玥,宽慰着母亲说米玥还年少,张大了就好了。
那时的记忆甚是遥远,远到米玥都记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何时开始疏离米玥。本以为,他们是在因为米玥的任性而失望、生气。于是,米玥改。开始打扮得像个女生:长发乖顺的披在身后,穿着可爱的裙子,可爱的鞋子。一切都那么的可爱。可是,一切似乎不是简单的“可爱”就能挽回的,米玥不明白所以。
光景流年之间,米玥们之间存在的不仅是疏离,甚至是莫名的单方面憎恨仇视,尤其是昔日十分宠溺于米玥的哥哥。当米玥得知为何之时,失望远远大过于悲伤。心里不停的想,人类的感情就如此的脆弱吗?脆弱到被如此不成理由的理由就能轻而易举的摧毁?真实太可笑了!也太可耻了!然而,米玥却作为这类人中的一员,是否也是如此?!如果是的话,那么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感情,那样的话,就不怕有朝一日会被摧毁。
被疏离之后,唯一待米玥如初的是祖父。好几次,祖父因为他们的态度则发怒责怪,但是往往会引起全家的争吵。而争吵所带来的愤恨、怒气和责怪,自然而然的加诸在一句话也未曾参与过的米玥的身上。于是,私下乞求祖父再也不要在他们面前提及任何关于米玥的事。米玥并非因为悲伤或是难过而下定这个看似艰难的决定,只是觉得太麻烦了。这样吵来吵去,毫无休止,对于米玥太过麻烦了。早就决定了,所以现在不要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