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轻缓、时而狂烈的节奏。但直觉,这不是属于她的音乐。现在的她,只是忠于乐谱,机械的完成她的工作而已……
调酒师告诉柳下惠说,等会儿打烊前有个精彩的娱乐节目。
柳下惠并不感谢他的好意,因为打从心底讨厌打扰他安宁的人,那会让他想将这些人,切成一片又一片的肉片。
这里是一个吵闹的地方,但吵闹之中有一种安宁,如同死一般的安宁。正因为如此,所以如果有一点点的波澜,就会瞬间的察觉到,而后感觉到恐慌。
应该是恐慌吧?因为根本就没有被扰乱过的安宁,所以当发生的那一刻,应该是不知如何是好,而感觉到的恐慌吧。
至少,现在没有人能够打破这份安宁,就如同,没有人能够打破这个世界的潜规则……
调酒师看懂了柳下惠的表情,歉意的对柳下惠微笑,解释说:“这是员工自行阻止的非娱乐性质的表演,一般很少友人观看。”
柳下惠问她:“为何告诉我?”
她轻轻一笑,说:“感觉。你和淡水有些相似,但又不是。说不清楚为什么,感觉像是同一个存在,但又截然不同。真的是有几许莫名其妙呢……”
淡水?那名架子鼓手?
鼓声有节奏性的敲起,如果记忆无误的话,这应该是朋克时期盛行的《darknight》。这本身就是一首在绝望中激烈挣扎的曲章,却被她演绎除了另一种感觉。激烈、但没有挣扎,绝望,亦可以当成解脱来解读。这,才是真正属于她的音乐吗?
感觉吗?柳下惠对音乐并不怎么了解,也没有想去理解的**。唯一剩下的感觉就是,好吵,好想毁灭……
……
回到宾馆,衣衫未解就睡着了。等醒后,发现已经是隔天的下午三点了。不觉得饿,尽管从来到北京就没有吃过东西。
除了在白夜里饮下的酒,就这样而已。头,不自觉的痛了。在家里的时候,从未如此放肆的喝过酒。亦不许如此。尤如凌乱的头发一样,在纠结缠绕。
晕眩,是现在身体神经说反应的最大也是唯一的感觉。撑起疲惫的身体,将全身上下打理干净后,出门而去……
雪,依然在飘,不同于昨时的是夹带着零星的小雨。像是命运的使然,伤并着痛,在同一个时节降临蔓延。之于他人,这是何等的痛楚与不幸的命运。但是,之于柳下惠而言,不能感觉到这些,是幸,还是不幸?
现在,心一片麻木,似乎天生如此。除了感觉到生命的存在以外,余者皆不能感受之。或者说,是不想感受,或不会感受。无论是悲伤,还是痛楚,幸福还是快乐。
柳下惠不知道,爱情是不是生命中的唯一,但爱情却成了那个人生命中的唯一。以至于,那个人能够忍心抛下所有,决然而过。
什么是真正的自由?
柳下惠不知道。太多的东西,舒服着他,想要解脱,不能……
这是一个繁华的地方,即使是凌晨,依然是灯火霓虹,车水马龙。俯首从窗外望去,灿烂夺目的景光,难以移转眼眸。这一切的景色,如同伤痛一般,深深的刻画在记忆里,难以忘怀。
记忆,如同冬天的雪一般,烙印在灵魂上,在等待着那个相同的标记出现的时候,若雪一般开始冰冻成霜。越加的寒冷,加之伤口的化脓。如同,雪的融化。依然,寒冷。
不同于白夜,左岸是一间快被拆除的旅店,据说是相传了几代人的祖业。向右直走,穿过马路,步行十余分钟,就可以看到圆明园的遗址。
左岸似乎保留了当初的装潢,陈旧的古铜色,连店里的桌椅都是有着清末年间特有的气息。陈旧、腐朽以及诡异,是左岸给人的第一感觉。这个散发着清晰的年代感的旅店,让人不自觉的觉得毛骨悚然。故此,常年不见多少率个往来。
他准备去一个地方,一个被毁灭得很彻底的地方——圆明园。
在准备出门之时,老板劝诫柳下惠说,先暂时别去。今日暴雪连连,别说访问了,连出门都存在着困难。于是乎,柳下惠停留下来了,但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戴上帽子,出门而去。
刚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雪的冰寒。
那永远也让人无法忘记的感觉,再度铭刻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