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那唐大夫还没起来,没有来找他们要诊金回去。少爷感觉有些不对劲,忙问那管客房的丫鬟道:“唐先生呢?”
“走了,”丫鬟道:“天还没亮就走了。”
“走了?”老员外父子两更是目瞪口呆,少爷道:“他不要诊金车马费就走了?”
“奴婢不知道,他说不用给老爷少爷回禀。
他有急事,所以先走了。”
两个郎中都不要诊金就走了,只是,一个是没有脸面要,一个是气忿不要。却有天渊之别。
老员外跺脚怒斥儿子道:“都是你!说话不中听,把人家唐大夫给气跑了,现在怎么办?”
那少爷哭丧着脸道:“赶紧派人去追…,.”
这话刚出口,就知道不行,既然是早上天不亮就走了,现在都快中午了,哪里还能追得上。另外请郎中,集镇上倒是有来两个郎中,前次都请来看过,因为治不好,所以才派人分别去请叶知秋和这个周郎中,也就是说,除了再去京城请,否则,这近左是没有好郎中可以请了。
可是,这里距离京城单趟都要一天,来去需要两天时间。眼看媳妇病危,等到两天之后把大夫请来,只怕人就不行了!
少爷后悔得直想抽自己的脸,要不是自己这张臭嘴得罪了人家唐大夫,他也不会生气得不辞而别,搞得到现在需要大夫的时候抓瞎。人家能够说准病人病情的发展,说明人家的辩证才是正确的,这样的好大夫可不好找,现在把人家给得罪了,就算再去请,人家也未必答应再来。那自己老婆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死去。
正在他后悔莫及的时候,老员外突然眼睛一亮,道:“处方!唐大夫留下来的处方在哪里?”
少爷也是灵光一闪,对啊,唐大夫走了,他不是把处方留下来了吗?只是当时,自己以为他是庸医,把那处方撕碎扔出窗外去了。赶紧说道:“在窗外!在我们窗外!”
父子两拔腿就走,刚跑了几步,又站住了。少爷道:“可是,那姓周的郎中不是说什么‘胎前宜凉,产后宜温,这方子都是凉药,不能用吗?”
“你傻啊!”老员外怒道,“他的话要是对的,那病怎么治不好?”
“对对!”少爷拍着脑门,跟着老爹箭步如飞来到少奶奶住处窗外,可是,地上干干净净的,哪里有半片碎纸屑!
少爷急了,大叫着把负责打扫卫生的老婆子叫来,舟问之下,这才知道,打扫卫生时已经扫走了,倒到了后山的垃圾场了。
老员外父子带着仆从们急忙来到后山垃圾场,开始翻找那些纸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搞得老员外父子等人灰头土脸的,终于找全了所有碎纸片。拼凑在一起,这才得了一张方子。
那少爷亲自把方子粘贴好,拿着方子跑去集镇上药铺买了药,拿回来煎好,用壶硬给灌下。然后一家人静等着。这一次如果还没有效果,只能准备后事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少奶奶连续拉了三次大便。其中两次色黑如漆,一次颜色鲜红,小便也慢慢清利了。人也渐渐清醒,呼吸脉搏也慢慢恢复的正常。
一家人jī动不已。又连着服药几次之后,少奶奶已经基本康复。听小丫鬟说了这件事情的经过,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后怕之下,对那唐大夫当真感jī不已。非要让跟着丈夫一起拿着诊金马上登门送钱赔罪。
那少爷也正有此意。拿着四倍的诊金和鞍马费,夫妻两乘车来到京城,找到了“知秋医馆。”求见唐慎微。这次不凑巧,唐慎微出诊了,不在。叶知秋反倒在医馆里。
少爷夫妻说明来意,表达了感jī之情和深深的愧疚。
上次唐慎微回来,绝口不提这件事情,所以叶知秋他们也不知道。今天听说了,才明白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曲折,不禁感慨。
那少爷问道:“不是说‘胎前宜凉,产后宜温,这方子都是凉药,不能吃吗?怎么拙荆吃了,反而病好了呢?是不是这句话有问题?”
“话当然没有问题。”叶知秋道:“但是这句话不能绝对了,如果产妇阴阳俱脱,脉迟畏寒冷,血水淋漓,当然应该用姜桂之类的温补药,但是,如果产妇血干火燥,一派热症,这时候还用温补,那就是火上浇油了,必须先祛邪,然后治其虚。我二弟用的凉药方子,就是这个道理。”
那少爷这才明白,连声感谢之后,这次告辞离开了。
傍晚,唐慎微回来了,叶知秋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他也很是感慨,但是也为自己当时忍住怒气,看了病,留了方,从而救了一个人的性命而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