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人告诉了老夫了;江彬啊江彬,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算计老夫,你这是自寻死路。”
江彬咬牙切齿的骂道:“这狗日的方大同,定是这厮跑去通风报信,大人,实不相瞒,这二人确实在我手中,但我却不能交给你,因为这两人所供之事极为重大,大人还是避嫌为好;我打算将此二人连同口供交予考选巡抚之手,让上边查明此事;原来大人带了大队人马来此便是为了这件事,本来卑职不信鞑子所言,但现在倒有几分相信了。”
王旦冷笑数声道:“还在装蒜,这件事分明便是你一手策划,你定是怕老夫追究你黑山堡被突袭的罪责,想以此要挟老夫,你做的好戏。”
江彬怒目圆睁叫道:“大人岂能血口喷人?我明白了,你是想反咬一口推脱罪责,难不成你真的和鞑子勾结么?若是如此,可别怪江彬对你不客气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原只当大人不过品行稍差,贪财好色,那些小节倒也罢了,只要不失大节仍是我大明男儿,却不料你连气节也丢了。”
王旦气的身子发抖,吼道:“住口,你瞎了么?你聋了么?你有脑子么?老夫岂会和鞑子勾结?我图的什么?”
江彬冷笑道:“这句话要问你自己才是,我怎么知道。”
王旦伸手呼啦一声将桌子掀翻,杯盘火锅倒了一地,满地烟尘汤水淋漓狼藉不堪,外边的陈肃和一干亲兵听到动静‘哐当’几脚将门踹开,看到江彬和王旦两人相对而立虎视眈眈纷纷拔出兵刃呼喝连声,将江彬围在当中。
江彬冷笑连声道:“果然,果然暴露本相了,我告诉你们,我江彬可不是软骨头,否则当初也不会冒大不违上报大人强行夺田之事了,便是杀了我,证据证人你也拿不到,明日一早便有人将证人证据送往京城,嘿嘿,老子在奈何桥上等着你。”
陈肃怒骂道:“胡言乱语什么?江彬,你犯上作乱,死有余辜。”
江彬大笑道:“哪来的狗东西在这里狂吠?轮得到你说话么?若不是靠着裙带关系,你也配当我蔚州卫亲卫偏将?”
陈肃怒喝一声,将手中兵刃抵住江彬的喉头骂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王旦猛然大叫一声:“都给老子滚出去!!”
众人一愣,陈肃疑惑道:“姐夫!这……”
“滚!!”王旦再喝一声,陈肃赶紧挥手带着人灰溜溜的出门去,进来的迅速,出去的同样迅速。
王旦缓缓坐下,哑着嗓子道:“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彬无声的笑了,伸手在地上扶起一张凳子,胡乱抹了抹上面的汤水一屁股坐下,慢慢道:“这要看大人想如何了,卑职是大人的属下,一切听命于大人便是。”
王旦无视江彬话语中的羞辱之意,叹了口气道:“江千户,你我共事多年,虽然谈不上如何融洽如何默契,但我王旦对你可没有亏待之处;当初你密报老夫兼并军户屯田之事,老夫也没有因此而对你报复,这一次老夫觉得是鞑子的离间之计,你怎么能当真呢?你若将证人证据上报朝廷,朝廷派人来查实之后对我其实并无影响,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是子虚乌有之事,想捏造罪名诬陷于我,那有那么容易的?”
江彬微笑道:“卑职也相信大人的清白,所以卑职才决定将此事告知锦衣卫百户方大同,由他上报朝廷派员查证,还大人清白。”
王旦摇头道:“既然你也认为我是清白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只需将鞑子俘虏交予我手,老夫自然会审问出实情;老夫也不说见外的话,虽然报上朝廷之后也会还老夫清白,但总有谣言四起,流言这个东西是世上最可恶的东西,难保有人别有用心的散布,这样对老夫的名节多少还是有损失,那样的话,你岂不是害了老夫么?”
江彬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流言岂可信?智者绝不会相信流言,皇上和内阁阁老们也不会因流言对大人另有看法,大人何须担心这些细节。”
王旦道:“这么跟你说罢,锦衣卫方百户也认为上报朝廷不妥,他认为拖延几日查出真相为好,老夫此来不是要兴师问罪于你,而是跟你打个商量,容老夫提审两名鞑子俘虏问出实情,江千户若是能帮老夫这个忙,老夫将感激不尽。”
江彬讶然道:“方大同同意了?按理说不能啊,锦衣卫巴不得出大案呢。”
王旦心头怒骂,既然知道锦衣卫唯恐天下不乱,你却第一时间通知方大同,摆明了是要老子好看;心中愤怒,口上却道:“那是因为方百户识大体,知道此事必有蹊跷,知道老夫绝不会和鞑子勾结,为了蔚州边陲的稳定,他才决定这么做的;你江千户人品武功都是一等一的,不至于连方大同都不如吧。”
江彬挠头道:“要照这么说,倒是卑职急躁了,看来卑职应该为大局着想才是。”
王旦眉开眼笑轻轻抚掌笑道:“这才对嘛,江千户明理识大体,来之前我就知道江千户绝不会犯糊涂呢。”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