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几刻有雨,有时候甚至能精确到雨水下多久呢!”
“这可就神了。”简兮下意识地惊叹,这玄算之术不止能言说事物,还能预测天气啊!
如此一说,简兮也不敢再要什么洗澡水了,随便又扯了俩句,便让小二下去了。
东篱还在回味这巫族能预测天气的事,不由地出声说道:“蚂蚁搬家,必有雨下;蜻蜓赶场,大水当防;燕子高飞晴天告,燕子低飞雨天报……要说一般农民多多少少都知道些观天气的经验,但能精确预算到什么时辰,雨水多少多久,这倒是真神了。”
简兮倒是没那么惊讶,人家玄女连她是魂穿,南景尘是重生的事儿都知道了,预测个天气算得了什么!
只是她现在有些好奇的是,如果说巫族懂得未卜先知之术,那乾盛的命运包括以后四国的方向和未来是不是早就已经预知到了?
那她此行的目的也算到了吗?
简兮有些坐不住,起身对雨烈出声说道:“我们出去一趟,东篱你在客栈等着。”
说完已然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一旁的雨烈呆愣了俩秒之后,连忙大步跟上。
东篱看着那匆匆离去的二人,不急不慌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从中取出一枚粽子糖,放入嘴中,驱赶着刚吃完晚膳的油腻……
……
大漠的夜里风沙大,所以街上行人极少,雨烈和简兮俩人分开打探了一番后,雨烈大步回来找到简兮,气息有些不匀:
“皇城里有个叫天子街的地方,是个暗市,所有见不得人的地下交易都在晚上子时的时候开放,去那的话,应该能有你想要的信息或是其他的。”
虽然他并不知道简兮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显然不简单。
简兮低头思索了一下,随即出声说道:“先回驿站,叫上东篱一起去!”
“既然要去的话,你先回驿站等我,我去弄三枚令牌来。”
进入天子街是需要入门令牌的,否者不接待也无法完成交易。
简兮应了一声,俩人再次分道扬镳。
……
简兮回到驿站,一进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上楼一看,只见小二掌柜的都被绳子绑了起来,而一旁椅子上坐着的东篱悠哉且无聊的仰头看着屋顶出神——
“怎么回事?”简兮进屋出神说道。
东篱听到声音直起身子来,看了一眼角落边绑起来的小二和掌柜,不在意地出声说道:“你们俩走后,这小二鬼鬼祟祟的给我吹迷香,这不就把他们绑起来咯!说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通关文牒,没有的话,报到官府那去有赏银……”
简兮有些无语,抬眸看了一眼那角落里嘴里还塞着布条的小二和掌柜,先前就说了,大漠十分介意外来人,就算是做生意的商人,也要在入境的时候登记,缴纳银钱,比如要去哪里做生意,逗留多久等等,一旦超过通关文牒上的时间便会被扣留银钱,且一旦被抓到还会立即处死,这也就是为什么其余三国跟大漠来往这么少的缘故。
简兮他们不想要到每一个地方过每一个城镇都要去麻烦地被审问再盖章什么的,所以根本就没有走正道,都没有走城门进,要不然就是用钱银贿赂了门口的守卫,装作没看见似的将他们放了进来,所以他们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通关文牒。
简兮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连忙拉着椅子上的东篱就要往楼下走——
东篱被简兮拉着后颈的衣襟倒着走下楼梯,有些慌张地出声说道:“哎哎哎,你扯我干嘛?别走那么快……”
简兮一松手,白了一眼东篱,没好气地出声说道:“你要抓也得把整个客栈的人都抓起来了,你光抓小二和掌柜的有什么用!”
简兮这么一提醒,东篱这才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到后院的厨房去查看,果然,那里还有那厨子的身影,估摸着在掌柜的和小二被抓之后就去官府通风报信了……
“快走吧!”简兮有些不耐烦地拉着还在出神的东篱,“还特么傻乎乎的等着官府来抓你啊!”
“哦哦哦——”东篱一边应着一边加快了脚步,跑到了简兮的前头去……
简兮呆呆地看着那消失在黑夜中的东篱,她特么让他跟着来是想要让他保护她好不咯!
……
等雨烈废了些劲弄到了三块令牌正准备回驿站的时候,刚巧看到那大量的官兵涌进了驿站,他想到简兮和东篱都在房间,几乎快步的想要冲上去,还未踏出一步,被在角落里蹲着的简兮和东篱拉进了巷子中…。
……
翌日晚上,子时,天子街。
天子街白日里还是很正常的,街头有百姓叫卖摆摊,一到晚上,这附近的百姓都散了去,甚至挨家挨户的锁紧了门,住在这天子街附近,这夜里睡都睡不安稳,生怕祸事会在睡梦中降临……
简兮和东篱雨烈三人将怀中的令牌掏给了天子街门口守卫的男子看,待确定令牌无误之后,这才将他们三个人放了进去。
天子街旁延道的街铺都开着门,有些是古玩字画什么的,有的是金银首饰,但能摆在这天子街的,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来路。
街道不深,里头是死路,一栋三四层高的阁楼堵着,相对比街道旁铺子的冷清,那阁楼中传来的光亮和嘈杂倒是另人不禁心生趣味。
这天子街干的都不是什么见的人的勾当,但为什么还能在皇城横行,说的就是因为那阁楼的主人。
简兮三人的目标直接冲着那阁楼而去,却发现他们所持的令牌只能出入这天子街,根本没有资格上阁楼。
雨烈想着要不然今夜先行离去,等明天他再想想办法弄到进这阁楼的信物……
简兮却不想要再多麻烦折腾,抬眸看着头上那块写着尼罗殿的烫金牌匾,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跟那门口守卫的男子说了几句……
男子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简兮,最终还是跟身旁的同伴出声说道:“你在这看着,我进去请示一下祈爷。”
说完再次看了一眼简兮,连忙转身进了阁楼。
跟在身边的东篱和雨烈有些紧张心虚地一同看着身边一脸淡然的简兮,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自信才敢冒充是巫族的人啊?
等会人家出来要你算下命,不单单是过去未来,这不连人家主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待会要怎么圆啊?
简兮倒是一点也没担忧东篱和雨烈所担忧的,她抬眸,饶有趣味地看着头上那块牌匾,觉得很有意思。
不一会儿,那男子从阁楼中出来,对简兮出声说道:“祈爷有请三位。”
简兮扯唇一笑,抬步大胆的踏进了那尼罗殿。
身后的东篱和雨烈相互看了一眼,皆是深吸了一口气,待会指不定惹出什么意外,他们可得长点心……
……
简兮等人进入阁楼的大厅,跟在那男子的身后,由其指引上楼——
一楼大厅的桌子上摆放了各种大小不一的石头,时不时还能传来切割的刺耳声,富贵生死一刀切,显然,这就是传说的赌石。
而在大厅另一头好似还有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之间一个矮胖矮胖穿着富贵的男子手扯着一条麻绳,绳子的另一头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童,只是抬眸看了一眼这大厅里的人,便低下头,手脚上的手铐和脚链在一步步走动下发出叮铃铃的轻向声……
显然在这大厅的下面,还有许多见不得人的非法交易。
“快点——”已经走上楼梯的男子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简兮他们。
简兮这才收回视线,视若无睹似的抬步跟上了那前头的男子。
“简兮。”东篱走近了简兮,趴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皇城脚下居然还有如此多的非法交易,想来这阁楼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善主,待会要是不对头,我们拖住,你赶紧跑,知不知道?”
简兮眉梢轻佻,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紧张兮兮的东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连声线都没有压低:“怕什么,我可是巫族的,他们敢得罪先知神明吗?”
东篱步子一顿,有些生无可恋地看着前面真拿自己当回事的简兮,他有些怀疑简兮叫他跟着来,是不是早就看他不爽,想整死他来着!
雨烈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东篱的肩膀,出声说道:“靠人不如靠己,等会要是有事,我们顾着自己能跑就行,她有九条命,我们只有一条。”
说完抬步便踏上了那一层层阶梯。
东篱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可没雨烈那么好的觉悟。
一口气爬到四楼后,那男子这才停在了一个房门面前,对有些气喘吁吁的简兮说道:“祈爷就在里面,各位,请——”
说完身子一侧,退到房门旁,给简兮他们绕了一条道,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简兮看着那扇雕花木门,唇角轻扬,上前伸手推开了。
一入门,她便瞧见了宽阔的房间中央摆放的长桌,桌子的俩边坐了俩个男子,另一头,坐着一个带着鬼面獠牙面具的男子。
简兮的出现让房内的三个人皆是眸色一动,将视线放在了门口的简兮身上。
简兮笑着走了过去,看那锦袍男子对面的拿着骰钟的男子,以及那桌面上的黄金字据,显然,这是在进行一场赌局。
简兮的进门只是持续了不大一会的寂静,鬼面獠牙的男子将视线从简兮身上收回视线,放在了那庄家的骰钟上,那轻佻嚣张的声线传来:“快点打开。”
那男子听令,将盖着的骰钟打开,白色的骰子显示:一一三点小。
那锦袍男子有些呆愣地看着那俩个一点和一个三点的骰子,生无可恋地瘫软在椅子上,他输了。
不但输了自己的全部身家,还赔上了一只手……
“嘁~”鬼面獠牙的男子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显得很无趣,有些无奈的招呼人上前来:“阿山,把他的手剁了,将人扔出去。”
话音一落,门口站着的男子进门上前来,同时还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锦袍的男子脸一下子变了色,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跪走到鬼面獠牙面具的男子跟前,求饶道:“祈爷,祈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要不然奉上万金来赎回我的手行不行?祈爷,祈爷您发发慈悲……”
“好啊!”
没曾想男子一口应了下来,慵懒地出声说道:“等你拿万金过来,再赎回你的手。不过你要快哦~要不然这手就不新鲜了,也不知道接回去还能不能用……”
锦袍的男子听后脸色更加惨白了,眼看着那拿着剑的男子就要上前来,他突然站起身来喝道:“我可是二等台吉,你要是敢对我动手……”
男子说话之时,已经被那拿着刀的男子按住,将左手拖到了桌前,按着手臂,男子想要挣扎,手掌下意识的握拳,可还不等他说完,那刀一起一落,男子发出了一声惨叫声,整个手掌从关节处那里被斩断,鲜血顿时像开了口的水龙一般,疯狂的涌了出来……
简兮皱着眉头,擦拭着溅到脸上的血迹,鼻尖刺鼻的血腥味让她有些反胃。
男子还在发疯似的喊叫,那断了的手臂处还在留着鲜血,那砍下他手掌的男子已经将他一个手刀打晕,拖着一直脚,将其拖出了房门……
鲜血顺着那断臂处在地上拖出了一条血痕,那桌子上的手掌还在流着血液,一条细小的血流顺着桌子的边缘低落在地面上,衍生汇聚成一条血流。
鬼面獠牙面具的男子透过双眼上的空洞看向简兮他们三个人的反应,其余俩个人凭着气息和脚步就可以看出都有着深厚的内力修为,但他真正感兴趣的是那个瘦小,自称自己是巫族的男子。
“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男子那一如既往的轻佻声线响起。
简兮拉开了之前那男子的椅子,拉到了鬼面獠牙面具的男子身旁落坐,笑道:“没事,花香檀香什么的闻多了都不如这血腥味来得好闻。”
简兮这一番举动和言辞让一旁站在原地的东篱和雨烈吸了一口冷气,皆为简兮这大胆的举动和言语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处。
但他们不敢上前,生怕自己的异动会遭到对方的顾忌,从而给简兮带来什么危险。
鬼面獠牙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出声笑道:“都说这巫族的玄算之术一向是由女子继承,这还是头一回听说了巫族的男子也会玄算之术啊!”
“公子孤陋寡闻,不知道我巫族打算也在情理当中,今日来找公子是有些事情想要请公子帮忙……”
简兮还未说完,那男子便迫不及待地出声打断道:“我确实是孤陋寡闻了,但你说是巫族之人,会玄算之术,我就信吗?难道说,通晓神明无所不能的巫族还有什么需要他人帮忙的事吗?”
简兮轻笑一声,学着之前梨念的架子出声说道:“玄算之术是至高之术,只用在取悦你的信任上有些浪费了。再说了,若是通晓玄算之术的巫族真当通晓神明无所不能,那大漠为何至今都没有走出这蛮荒之地呢?”
简兮这一番话让男子一愣,让东篱和雨烈有些无语,哪有人将自己贬低到如此地步的,这像是一个那将自己放在至高地位上的巫族之人所说出来的话吗?
简兮这一番话后,房间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良久,那男子才坐直了身子,那张狰狞恐怖的獠牙面具凑近了些简兮,饶有趣味地出声说道:“没错,巫族若是真的无所不能,大漠也不会处于现在这种境界地步,所以,你想要找我一个小百姓帮什么忙?”
简兮扯唇轻笑,一双杏眸因嘴角的牵动而微微眯起,不急不缓地出声说道:“想必公子也知道,玄女在半年前去往横元祝贺新皇登基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据说已经为横元皇帝所用,背叛了大漠和巫族。而我今夜到此的目的,是想要请公子帮忙,帮我以最快的速度当上大漠国的玄女。”
话音一落,还不等那带着面具的男子作何反应,东篱和雨烈先行不淡定了。
雨烈脚步踉跄了一下,俩人好像都受到了些刺激,相互搀扶着。
他们听到了什么?
你冒充人家玄族的也就不说了,还想当玄女,这是有多大的心才能提出这个请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