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忽然,他想起一事,忙问:“越儿,昨晚你说,向你放箭的不是和尚?怎么回事?”
越姑娘眉头一皱说:“那些匪人我虽不曾全见过,但来人却无一识得。高头大马,穿戴齐整,领头几位目光炯炯,肌肉虬结,不像是泛泛之辈。我猜想,或不是来追赶我们的,便闪身一旁,让他们过去。没想到,他们看清我后,立刻有人搭弓射箭,我无法避及,被射中一箭。我强忍疼痛,转身便跑,只听后面有人高呼,射中了!另一人说,不用追她跑不了,等主子那头行事完了,再搜山。我看得清楚,那些人脑后有辫,绝对不是和尚!”
刘伯堃用拳狠狠砸桌,用了“虫琢”,自然不急于追赶,反正死路一条,慢慢搜山,找到那痛痒难耐的弱女子,再行逼供。但他们是什么人呢?怎会一见越儿就放箭呢?
此时,只听屋外一阵怒吼,脚步纷乱,感觉有无数人涌向小屋。刘伯堃像是只豹子般敏捷地合上门板,在门缝中观察到敌人来的方向。接着他闪到屋中一角,力贯于拳,那木屋本就薄板所建,谷中长年无大风,才不曾翻倒,多击几拳,便开了个口子,他连劈带扯,拉出个可容一人而过的口子。越姑娘先将亦蕊推了出去,又将伯堃推了出去,在他伸手来拉她时,只见越姑娘握了握他的手,便缩了回去,又随意拾起几个粗柴粗板竖在那里。这屋子本身就千疮百孔,再多人烂洞也不足为奇。刘伯堃急急地想要钻回去,却见越姑娘回头向他婉约一笑,便打开门向外走去。
只听一个威严的“射”!,接下来便是越姑娘凄惨的尖叫声。
刘伯堃顿时呆若木鸡,虽说越儿肯定会死,早死甚至以减轻她的痛苦。但为何敌人问都不问,就直接射杀了,那为何当初又要下“虫琢”?
那声音又道:“福晋被歹人所害,肯定在这附近,快搜!”
亦蕊听这声音好生熟悉,似乎就是胤禛,当下顿不得刘伯堃,往屋前跑去。
果真,胤禛带着二十余号人,身背剑弩,虽着平民服饰,却也难掩一身王者风范。她向胤禛扑去,似乎要将自己融化进他的怀里。胤禛不惯在亲兵面前如斯耳鬓厮磨,劝慰几句后,便轻轻推开她。亦蕊看到了被射成剌猬般的越姑娘,蜷曲在地上,她跑到越姑娘身边,见三四箭直贯胸腹,中得都是要害之处,血已染红了绿地,泣从心来,说:“夫君,她救了我,你们怎么杀了她!快,快看看还能不能救啊!”
胤禛摇摇头,说:“此等女子,害人不浅,她拿你做人质罢了。”
“不,不是的!”亦蕊拼命摇头,却想不出理由为越姑娘辩白,伏在她身边地上痛哭。
此时,一个亲兵来报,说:“桌上只有两副筷子,屋内没有人了。”亦蕊担心他们还要再搜,止住眼泪,说:“夫君,妾身累了,求你带我走吧!我好怕!”
当下便有知趣的亲兵,快速地砍了两根竹子,用麻绳编扎了网兜,制成“滑杆”,请亦蕊上坐。亦蕊知胤禛误会刘、越二人甚深,怕危及伯堃性命,只想尽快离开此地。她怎么会知道,胤禛对越姑娘起杀机的真正原因是:在光明寺,越姑娘亲眼见到那些和尚叫他钻裤档、饮粪水等种种凌辱之事。为了配合和尚们,越姑娘只得陪笑,这在胤禛眼里是莫大耻辱。之前用了“虫琢”就是没想她活,只是他想知道光明寺事情背后有没有主谋。当他审问了光明寺一干假和尚,杀人烧寺后,越姑娘就没有一秒钟存活的必要了。而且,据说亦蕊是跟她走的,不能让她再把亦蕊当做人质。整件事,胤禛就不知道有刘伯堃存在,否则依他多疑的个性,怎能轻易离去?
胤禛、亦蕊一行人等离去后,刘伯堃慢慢爬了出来,就像个重伤之人一般无力,他爬到越儿身边,亲吻她已逐渐的脸颊。接着,他将她身上的箭一一拔出,整理衣裳及容貌。突然,他发现越儿手中执着把短剑,已穿腹而过,但由于大袖宽松,箭伤骇人,不易发觉。或许,他聪明的越儿早就意识到自己中毒了,才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