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与先皇是夫妻,他又何须与我言谢呢。惠安啊,你看先皇他怎么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惠安啊,哀家死了以后就把哀家的骨灰带回上陇安葬吧,莫将哀家与先皇合葬。念了他这么多年,哀家也累了,死了就让我图个清静。”
“惠安,你慢点儿再慢点儿,哀家走不动了。想当年,先皇也不等我,为什么不等一等呢。”
“待会儿你下去安排下,哀家要去先皇的陵墓看看。到底夫妻一场,最后的一次诀别还是要的。”
……
寒鸦飞过皇宫上空,梧桐树悄然长出新叶。谁空守着一座城,念着一个人,独自长出白发,如雪。
陪着她一起慢慢变老一起细水长流的,没有他,甚至没有一句诺言。如此活了一辈子,纳兰氏痴痴的看着脚下的路,她都图了些什么。
她老了,什么都已记不得,但却偏偏记得,这条路,先皇曾经走过。
秦微遗即位第五天,太后纳兰氏逝世,举国同悲。翌日,惠安上吊自尽,随主而去。
安排好纳兰氏的后事,秦微遗有些心力交瘁的坐在龙椅上。
他才刚刚即位,纳兰氏便逝世,这引得朝野上下流言一片,害的他要费好一番心思去调整。这纳兰氏什么时候不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死,这是故意给他下了一子难棋么!这龙椅,果然是不好坐。
头痛的揉着太阳穴,秦微遗想了想,道:“来人,去将礼部尚书给朕叫来!”
吩咐完后,秦微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立即站起身来,大声道:“来人!”
“皇上!”秦微遗话音一落,立即有两名侍卫走进来。
秦微遗来回的走着,问道:“朕命你们去查独孤西谟到底死没死,可查清楚了?”
“回皇上,据前方暗探传回消息说,独孤西谟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还未温子洛的那些侍卫扔下了万丈深渊。”
秦微遗一听,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点点头道:“那温子洛呢,可有查到她的踪迹了!”
一想到温子洛竟然趁他不备接走独孤汐和绿琼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便抓狂。这该死的温子洛,竟然在除去独孤西谟的时候,便已给她自己将后路给打算好了!
而温子洛竟然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这几日来他一直派人去寻她,可却没有她的一点儿消息。他不信温子洛就当真能消失的让他再也找不到!
若是他这次找到了温子洛,一定会不惜所有将她留在他身边,无论用什么法子,温子洛都休想再离开他,只能是成为他的人!
温子洛!
秦微遗心里气得发狂,猛的一拍桌子,道:“怎么不说话!”
“回……回皇上,据暗探传回消息说,温子洛真的是太过狡猾,到现在还是未找到她的踪迹。”
“废物!一群废物!竟然找个人都找不到!”秦微遗越说越生气,一把将桌子上的奏折推到地上,道:“立即加派两倍的人手去找温子洛,一定要将她活着带到朕面前,否则他们都不必回来见朕了!”
“是,皇上!”那两个侍卫见秦微遗如此发怒,顿时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回道,见秦微遗向他们挥手,立刻逃一般的出去。
秦微遗复又坐在龙椅上,单手揉着他疼痛的太阳穴。现在他所有的对手都除的差不多了,独孤西谟也死了,他也做了皇帝,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得到温子洛。
他一定会得到她!
而此时,去往独孤与轩辕交界的路上,一辆平淡无奇的马车正快速的向前行驶着。
“洛儿,这几日娘这心里头总觉得有些慌慌的,你说若是秦微遗找到了我们可怎么办?”独孤汐握着温子洛的手,即便是过了这么几日,但还是有些担忧。关于秦微遗与温子洛之间的事,独孤汐那两天听绿琼说了一些,大抵也明白了过来。
温子洛淡淡一笑,反手覆住独孤汐的手,道:“娘不必担忧,秦微遗他一定找不到我们。”她在那晚行动之前,便早已提前准备好了九九八十一辆马车冒充她的行踪。这些行踪交错复杂,而她本人的这个路线又是时而往热闹的路上走,又是时而往偏僻的路上走,秦微遗想要找到她,几乎是不可能。
独孤汐看着温子洛脸上那故意扯出的浅淡一笑,既是放下了心,也难免心疼,洛儿这里头的痛,怕是好不了了。
待到了正午,无霜与绿琼相继下马准备吃食时,独孤汐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忽然紧紧握着温子洛的手,神情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