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感受到那细腻的感觉,道:“这些罗裙无一不是用最好的布匹最好的绣娘做成的,随便一件的造价都够寻常百姓家里五六年的用度了。若是不小心弄坏了,岂不可惜。”
听着独孤汐这一番话,无霜咂舌,抬头看着这满屋的罗裙,那这总共得值多少钱啊。
独孤汐又看向温子洛道:“虽然你及笄那天太后不能亲自前来观看,可是单从这些价值不菲的罗裙里都足可以看出太后她对你的重视。细细想来,这么多年来太后还是头一次如此重视晚辈的及笄之礼。”
独孤汐说着说着不由得忧上心头,这如此重视到底是好还是坏?皇家的恩赐,大多看起来荣耀至极,但兴许等在后面的却是一个个推不掉的陷阱。
温子洛微微一笑,低头看着一旁衣架上单独放着的一条橘红色的罗裙,走过去,那在手心,道:“这罗裙的颜色艳而不争,又是纯色,净而不杂,样式又是最新潮的,洛儿着实是喜欢的紧。”
三言两语间,温子洛又话题导向另一处。娘话中的深意她不是不懂,可是该来的躲不了,更何况那人还是太后啊!
独孤汐看着温子洛那欣喜的神情,宠溺一笑,道:“绿琼说你会喜欢这条罗裙看来果真是不错。想来你的喜好,娘还有很多都不知道,真是娘的不是。”
看着独孤汐眼中的歉疚,想起那错过的十几年,那恨自然还是恨得,如姨娘和温子妍都还未付出最大的代价,她怎么可能会忘了这恨!很快,很快她就会让她们彻底明白惹她害她的下场究竟是什么!
未待温子洛回答,独孤汐又道:“刚才你父亲来了。”
“父亲来做什么?”温子洛佯装不知道问道。
独孤汐脸色闪过一抹无奈,拉过温子洛的手带她到软椅上坐下道:“你父亲她说老夫人近来身子越发的不好,总归是在挨着能拖一日是一日了。”
想起老夫人,温子洛神色微沉。总有那么一些人能让你又爱又恨,所以索性不如不知道他们的消息,这样说不定还能好过点儿。
“老夫人说洛儿你到底是丞相府的长孙嫡女,若是在端王府举行及笄之利未免有失传统,让旁人看了丞相府与端王府的笑话。所以老夫人她已经命二夫人在丞相府准备着了,待及笄那天我们一早回丞相府参加仪式便是。老夫人她还请了上大夫南宫瑜的妻子南宫夫人来为你梳发及笄。”
温子洛沉思一会儿,道:“所以娘你答应了?”
独孤汐点头道:“老夫人说得毕竟在礼,她老人家还在,而我也还是丞相府的大夫人,若是就这样在端王府给你举行了及笄之礼,既是会让人轻看了去,又让丞相府脸上无光,是娘之前没有考虑好。”
独孤汐顿了顿,叹口气道:“若是你祖母还在,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早做了准备。”
温子洛看清独孤汐脸上立即隐忍的哀伤,宽慰道:“老夫人这不提出来了,娘不必自责。祖母她在天之灵若是看见你这样伤心,兴许该担忧了。”
独孤汐淡淡笑道:“娘并未伤心,只是你祖父现在成日抱着那青花坛待在端王府半步不肯出去,这让娘也好生担忧。”
温子洛转过眸去,有些坎总得要自己过去才能真正的过去,其他人说再多也没用。
只是在她随娘来端王府的时候,老夫人就说过她温子洛的荣辱与丞相府再无任何瓜葛,可现在牵扯到丞相府的面子就急着将她和娘叫回来了。可真真是够自私自利!
在丞相府举行及笄之礼又如何,被世人轻看又如何,她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娘到底心软替她考虑的也多,娘答应了她也不得不答应。哪怕再不愿意,她也绝不能拂了娘的心意。
不就是回丞相府么,她可还记得温子妍和如姨娘现在都在丞相府。不过那天温子妍和如姨娘若是不动歪脑筋那她也绝不会为难她们,毕竟那天不一样。可若是她们敢胡来,那这一次她绝不会再容忍她们!
独孤汐忽然看见温子洛眸中闪过的狠色,心头忽然一愣,这孩子在想什么。
夜幕深沉,忙碌了一天,待独孤汐终于睡下后,温子洛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踱出屋去。
明天便是她及笄的日子,温子洛抬头看着明澈的月,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一身鲜艳至极的红如此耀眼,而那笑又是如此的爽朗如风。
她已许久不曾想起他,可每次想起来时,心痛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