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九月底,再有几天就是国庆节放假。她找到我们,说是从下个月开始涨房租,一千一个月。”
虎平涛听着有些奇怪:“怎么你们的租房协议是按月签的?”
黄萍解释:“按年签的。当时谈好了房租半年交一次,那时候刚好到半年期。房东说下半年必须涨租,否则这房子就不租给我们了。”
龙旭在旁边皱起眉头问:“那她不是违反约定了嘛,应该赔偿给你们才对啊?”
周反帝苦笑了一下,解释:“这道理我懂!我当时是通过中介找到这个地方,租房合同也是中介那边搞的,还盖了他们的公章。按照约定,任何一方中途反悔,必须按照三倍租金给予赔偿。”
“当时的房租一个月八百块钱,三倍就是两千四百块。”
“可……可我那时候已经把小吃店开起来了啊!”
周反帝板着手指数给龙旭听:“锅灶这块必须改造,每天煮面煮米线都必须排水。这个是按照社区环卫要求搞的,一旦违规被抓住就得罚款,所以在整体改造这方面就是个大项。虽然我是按照最低标准做的,可整体算下来,也有一万多将近两万块钱。”
“锅碗瓢盆,还有桌椅板凳,加起来也有好几千。虽然我是通过老乡和朋友的关系,买了旧货,可那也是钱啊!”
“还有营业执照,办起来还是挺麻烦的,我跑了好几趟。”
“所有这些加起来,小吃店好不容易开了张,可这时候房东偏偏跑过来说是要涨房租……你说说,我能不答应吗?”
周反帝有些愤愤不平:“如果她早说了要涨价,这房子我肯定不要啊!可她看准了时机,认准了我不可能拒绝,也没法搬走,所以就拿捏着开出条件。所以明知道她违约,可三倍赔偿才两千多块钱,对我来说有什么用?”
覃雪芬在旁边听着有些不高兴。她怒冲冲地对周反帝嚷嚷:“我这个铺面风水好,要不是租了我的房子,你能赚这么多钱?我涨点儿房租难道不应该吗?”
黄萍也不是省油的灯,正准备张口回骂过去,却被丈夫阻止。
周反帝注视着覃雪芬,缓缓地说:“我赚钱是我的事情好不好?合着我起早贪黑的忙个不停,在你看来是应该的?”
“你好好打听一下,这附近的房子,跟你这儿条件一样的,哪家的房租像你这么高?”
说着,他转向虎平涛,大倒苦水:“我在这儿做生意真的很难。当时我是实在没办法,就答应了。一千就一千吧,大不了算是少赚点儿。只要客人来得多,总有赚头。”
“可是等到半年以后,房东又找上门,说是下一年房租要涨到两千一个月。”
“那时候生意正红火,我不可能为了两千块钱把店给关了啊!我和老婆一合计,就没跟她计较,两千就两千。”
虎平涛同情地看着周反帝:“后来房租又涨了?”
“……是啊!”周反帝长长呼了口气:“等到第三年的时候,房租涨到三千一个月。呵呵……您给评评理,哪儿这种涨法,每年加一千块……当初说好的才是一个月八百啊!”
“上个星期,没到半年期,也没到一年期。她就过来找我。”
说着,周反帝指了一下覃雪芬:“那天她说话是真过分啊!进门张口第一句话就是涨房租。”
“这些年相处下来,我算是看清楚了,她这人很贪,而且见不得别人好。就这么大点儿地方,除了我,谁会给到三千块钱一个月?”
虎平涛不置可否地问:“她要涨多少房租?”
周反帝故意卖了个关子:“您是警察,见多识广,您猜猜她要什么数?”
联想起周反帝之前说过“每年一涨”,虎平涛疑惑地问:“该不会是涨到每个月四千吧?”
这个数字就很逆天了。
滇省省城属于三线城市。当然在有些媒体宣传方面,可以算作是二线城市。可实际上,很多人认为连三线都排不上,顶多属于四线城市。
城市排名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和问题,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综合各方面因素,省城这些年的平均房价也就是一万五左右。除了热点区域,一百平米左右的普通民居房租,通常在两千块上下。
当然,三千块一个月租金的房子也有。可那都是在市中心,绝不是这种背街背巷旮旯角落里的城中村。
虎平涛住在半岛金苑。同样面积、结构的豪宅,对外打出来的月租金也只是三千六。
周反帝叹了口气:“如果只是四千块钱,我们今天就吵不起来了。”
妻子黄萍在旁边愤愤不平地说:“她张口就管我们要七千,七千一个月啊!”
这个数字爆出来,围观者顿时炸了。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检,对彼此的事情都很清楚。
“卧槽,七千一个月,覃雪芬你怎么不去抢?”
“我那几间出租屋跟这个面积差不多,我才收人家五百块钱一个月。区别是我那是楼房,覃雪芬家的这个朝外面开了一扇门。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也把墙给砸了。”
“这也太黑了,七千块啊!这跟我一年的房租差不多了。”
“我是今天才听说这事儿,以前压根儿就不知道。这……这的确是过分了。”
众人议论大多是负面的,覃雪芬听了也觉得脸上挂不住。她抬手顺着周围指了一圈,唾沫星子乱飞,破口大骂。
“我的房子我做主,租多少钱你们管得着吗?”
“我雇人砸墙不要钱啊?我这房子临街,我是说铺面就是铺面。铺面租金本来就要比普通房子贵得多。再说了,我又没逼人家,租赁自由懂不懂?”
“刚才老周自己也说了,他开店的确很赚钱。一个月下来就有好几万。你们傻乎乎的一个个打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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