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社区工作人员快步走进场内,从地上搀起被打车主的时候,向宏音整张脸都变得阴沉。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被打得很惨,右边眉角破了,左耳被严重拉伤,额头偏左的位置破了一道两公分长的口子,正在流血。虽然只是皮肉伤,但鲜血不断往下流,几乎覆盖了整个左脸,衣服领口也被染成红色,看起来非常骇人,触目惊心。
“徐彪!”向宏音招呼着社区工作人员把伤者扶到旁边,转身怒视着被虎平涛制服的中年男子,又急又气地吼道:“你……你为什么打人?你疯了吗?”
虎平涛身上的制服对徐彪产生了威慑作用。虽然他一直在挣扎,却不敢反抗,只能拼命仰起头,冲着受伤的年轻人狠狠啐了口浓痰,张口骂道:“在老子的地盘上停车,还敢不给钱……小杂1种,我看你是活腻了!”
年轻男子虽然满脸是血,却也是个不服输的。听徐彪这么一说,他也怒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指着徐彪,愤愤不平地说:“哪儿有像你这么收钱的?我才停了不到一个钟头,就管我要二十块。你这哪儿是收停车费啊!分明就是抢钱!”
徐彪恶狠狠地盯着他,态度极其蛮横:“在这儿停车就收这么多。老子就是一个钟头收二十。说白了,老子就是专门为有钱人服务,你停不起就滚!”
年轻人急了:“停车费具体收多少是有规矩的。就算是城内的商业中心,最多一小时八块钱。你收二十块有什么依据?还有,停车你得给发票,就算是电子发票也行。你倒好,什么都没有,抬着一张嘴就来收钱了,哪儿有这种道理?”
不等徐彪张口,站在旁边的文永仙先嚎丧起来:“这块地是我家的,你在我家的地头上停车,收多少就是我们说了算。”
年轻人一听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不可能!这是公共路面,又不是你们家的私宅。”
徐彪的儿子徐强也凑过来,抬手指着站在旁边的向宏音,连声嚷嚷:“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社区的向主任。我们家在这儿收停车费几十年了,向主任最清楚!”
虎平涛本想帮着说几句,一听徐强这话,连忙把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现实是最好的老师。
虽然不知道上义社区对徐彪擅自收取停车费这事究竟处于何种态度。但看得出来,向宏音不太愿意管这事。
倒不是说她态度暧昧,只是顾虑太多,想法也很复杂。
虽然虎平涛是派出所长,可这事真正监管处理的权力还得落到社区。
向宏音老了,做事求稳。
可不管再怎么样,被徐强和文永仙这么一说,向宏音也急了。
她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徐强,连声怒斥:“闭上你的烂嘴!什么叫我最清楚?你们私自收取停车费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强被她骂懵了,张口结舌,一时间找不到词儿。
向宏音转向文永仙,声调比刚才更高,几乎是在咆哮:“这是你家的地方吗?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公共场合。别胡说八道啊!乱讲话一样要负法律责任。”
文永仙同样懵了,下意识地说:“向主任,我……那个,李主任不是说……”
“什么李主任不李主任的。”向宏音泼辣起来就像一头母老虎,口水直接喷在文永仙脸上:“这事儿本来就是你们不对。凭什么在这儿收停车费?谁给你们的权力?”
徐彪一听就急了,却被虎平涛压着胳膊不能动弹,只能拼命挣扎:“姓向的,老李吩咐过的事儿,你敢不听?信不信老子……”
“你叫什么叫?”向宏音快步冲过去,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徐彪:“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有本事你叫老李自己过来处理。今天派出所的同志在,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徐彪,你以为你是谁?还敢威胁我?”
徐彪平时蛮横惯了,根本不吃这一套,张口嚷道:“姓向的,你给我等着。你砸老子的饭碗,老子就整死你!”
虎平涛在后面张口回了一句:“你胆子挺大的啊!有警察在还这么嚣张。你刚才说的我都记下来了。打架斗殴,再加上口头威胁……我看你还得进去多关几年,干脆下半辈子都待在牢里别出来了。”
最后这句话对徐彪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影响。他浑身一颤,连忙闭口不言。
徐强还想张口叫嚷,却被文永仙一把抓住胳膊,低声劝阻。
她是过来人,非常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连徐彪都不敢招惹的人,徐强就更惹不起。
徐彪很油滑,他见势不妙,连忙换了一副嘴脸,努力偏着头,挤出一丝笑对虎平涛说:“警官,你这话就过分了。我……我没犯法啊!不信你问问向主任,我在这儿收停车费是得到社区允许的。”
向宏音连忙撇清:“徐彪,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什么时候让你在这儿收费的?”
徐彪回答:“以前李主任……”
向宏音毫不客气地将其打断:“老李是老李,我是我,别把我们混为一谈。实话告诉你,这事儿今天必须解决。你擅自收费的问题也要处理。”
徐彪顿时急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虎平涛在后面按住徐彪的肩膀,抬手指着徐强和文永仙,冷冷地说:“你,你,还有你,跟我回所里。停车费的事儿交给社区处理,你们把人打伤了,这事儿可不是口头上说说就能解决的。”
徐彪很狡猾,看着站在对面的年轻人,张口叫屈:“警官,是他先动的手。我……我是正当防卫。”
虎平涛严肃地说:“你跟我扯这些没用。先做伤情鉴定,然后再说别的。”
因为涉事双方人多,虎平涛打电话给所里呼叫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