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学强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多少?”
“五万!”
“你怎么不去抢?”
覃学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特地又问了一遍。等到从陈慧那里再次确定答案之后,覃学强差点儿没被活活气死。
录音内容差不多就是这些,后面无非是两个人争吵,杂七杂八混乱的叫嚷。
覃学强也是豁出去了,他面对虎平涛,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警官,我冤,我真的冤啊!您给评评理,我好心好意约她吃饭,买酒买火锅,钱是我给的,房间也是我开的。到头来,我什么都没做,就要平白无故给她五万块钱……哪有这种道理?”
“而且一开始她比我主动多了。贴上来就黏糊糊的,就像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后来我想想事情实在是不对劲儿,以前在电视上没少看类似的场景。我觉得这一定是仙人跳,她绝对是故意的。”
“于是我故意口头上答应给她钱,陈慧这才从房门前移开,走进客厅。”
虎平涛轻轻点头:“然后你趁机离开?”
覃学强回答:“我说要从手机上转钱给她,但手机没电了,我也没带充电器,等我去楼下大堂要个充电宝……她相信了,然后我就跑了。”
“警官,我真没骗你。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我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看着满面焦急的覃学强,虎平涛认真做着笔录,头也不抬地说:“情况是否属实,还需要调查。暂时就这样吧!等会儿你签个字,然后就可以走了。手机开着别关,随时保持联系。”
……
天亮了。
虎平涛和衣趴在办公桌上,被预设的手机闹铃吵醒。
没睡够的感觉很糟糕,脑子里全是一团浆糊。眼皮沉重得简直睁不开,两只耳朵各有一个声音在吵嚷。
一个说:“起床上班了。”
一个说:“让我再睡会儿。”
挣扎了几分钟,虎平涛终于仰起身子,舒展双臂,长长伸了个懒腰。
点开手机屏幕,睡眼惺忪的他笑了。
手机屏保照片是苏小琳抱着一双儿女,冲着他笑。
再没有比这更温馨的画面。
谭涛端着满满当当两大口缸米线走进办公室,放了一缸在虎平涛面前。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根油条。
米线是派出所食堂做的。虽说是骨头汤,实际上却没什么肉味。毕竟每个人的餐标摆在这里,辅警吃干警,所有人待遇一样。每次从菜市场买回来的那几根肉骨头,放到大锅里一煮,上百个人分分,肉汤就变得非常寡淡。
汤虽如此,“肉帽”的分量却很足。加酸菜炒了,每人一大勺,浇上红艳艳的辣椒油,配上新鲜嫩绿的碎韭菜,看着就很有食欲。
谭涛坐在椅子上,端着自己的那份“西里呼噜”大吃起来。吃了一半,他把油条撕成小块泡进汤里,用筷子压住,抬起头,冲着虎平涛问:“你昨晚几点睡的?”
虎平涛吃得正香,头也不抬地回答:“好像是四点多吧!”
谭涛“哦”了一声,用筷子夹起油条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我昨晚睡的早。要不这样,等会儿你去宿舍里眯一会儿,办公室这边我看着,有事情再叫你。”
虎平涛心里顿觉一阵温暖。
虽然是很简单的几句话,却能看出谭涛是真心把自己当做朋友。
“我这人醒了就睡不着了。”他转身看着谭涛笑道:“以前跟着王队他们通宵的办案子,习惯了。”
谭涛没有坚持,颇感兴趣地问:“说起案子,昨天丰茂酒店那女的报案,到底怎么回事?”
虎平涛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谭涛三口两口扒拉完剩下的米线,把口缸推到一边,用纸巾擦抹着嘴角的油花:“陈慧和覃学强,两个当事人的讲述出入实在太大了。这一边是女大学生约见网友惨遭侵犯,另一边却是心怀不轨的成年熟男约见网友落入圈套。呵呵……整个一罗生门啊!”
虎平涛也笑了:“什么叫“惨遭”啊!你这用辞就不恰当。不过说起“罗生门”,这倒挺合适的。”
谭涛争辩:“惨遭也没说错啊!无论陈慧还是覃学强,两个人的经历都不能算是愉快。”
虎平涛很快吃完早餐,拿出烟盒,扔了一根给谭涛,然后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燃,边思考边说:“昨天太晚了,只是给涉事双方分别作了笔录。今天应该可以把情况搞清楚。”
谭涛点头附和:“是啊!既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
虎平涛心中其实已有计较,他故意考量谭涛:“陈慧和覃学强俩人各执一词。你认为他们谁在撒谎?”
谭涛心知肚明,笑道:“你在考我?”
虎平涛用手指弹了下烟灰:“讨论案情而已,别想多了。”
谭涛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我倾向于陈慧。”
“为什么?”虎平涛问。
谭涛解释:“陈慧的询问笔录是我做的。其中有一个细节:她说在酒店的时候,覃学强对她实施侵犯,陈慧抵死不从,于是两人扭打。陈慧力气没有覃学强那么大,只能用指甲去抓他的后背。可昨天你把覃学强从公司宿舍带回所里做检查,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伤痕……这是疑点之一。”
“另外,昨天下午咱们分头行动。你负责覃学强那边,我带陈慧去医院做完检查以后,又去了丰茂酒店。值班经理帮我调了监控录像,从画面上看,事发当天,陈慧却是被覃学强搀扶着走进房间。可从她的脚步和身体动态来看,不像是没有意识。可陈慧询问的时候却说:她吃饭的时候喝了些酒,头晕的厉害,连路都走不稳……这是第二个疑点。”
“第三,还是他们在酒店的监控录像,当时覃学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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