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好。第一个月的工资到手,我请她吃饭,她带我买衣服。都是夜店场子里穿的,很暴露,但只要是男人都喜欢。”
“卖酒的时候,经常遇到客人对我动手动脚。王姐只要看见就会过来帮我解围。其实那不是我的错,可每次都要陪着客人喝一杯。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敢喝多,后来酒量练出来了,每天晚上至少要喝一打。王姐说我天生解酒能力强,不像她,两杯就不行了。”
“场子里有很多女的陪男人喝酒。我看了觉得很不理解,王姐告诉我,她们跟我们不一样,是坐1台的。只要愿意,就能跟着男人走,躺着就能赚钱。”
“王姐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看着纳罕姆香神情忽然变得落寞,虎平涛思考片刻,猜测着问:“她死了?”
纳罕姆香低着头,被铐住的双手扶着前额,沙哑的语音透出一丝悲伤:“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帮了我,还说等攒够了钱,带我去她北方老家好好往一段时间……那天晚上,她像平时一样招呼着客人,照例陪着喝了一杯百威。刚喝下去不到五分钟她就不行了,靠着墙,整个人瘫在地上。夜场的领班跟她很熟,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我跟着去了医院,医生说她长时间生活没有规律,喝酒太多,再加上抽烟……根本来不及抢救,说走就走。”
“我算看透了,这个世界只有钱才是真的。”
“那天晚上我主动问一个客人,愿不愿意带我出去?那是个在当地做服装生意的老板,有老婆,还有两个孩子。他经常跟朋友过来玩,第一次找我买酒的时候,就说很喜欢我。因为身份的缘故,他说话比较隐晦,但就是那个意思。”
“他睡到半夜就起来走了,给了我三千块钱。他说我不是初1女,如果是的话就给我一万。还说大家都是朋友,以后还会找我。房间是他开的,已经付过钱了,让我好好休息。”
“他走了以后,我爬起来洗澡。倒不是觉得自己身上脏,只是觉得很别扭。我光着身子照镜子,王姐活着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公共浴室洗澡,她老了,皮肤松弛,乳1房1下垂。可即便是那样,仍然有很多男人愿意在她身上花钱。我知道王姐跟很多男人睡1过,她告诉我,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攒钱。”
“我比她年轻,比她漂亮,只要愿意,我挣钱的速度肯定比她快。”
纳罕姆香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伤心:“我没有诋毁她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王姐死了以后,我忽然想开了。我爹妈在寨子里做农活,一年到头就几千块钱。我在夜场卖酒,跟男人1睡觉,一个晚上挣得比他们一年收入还多。只要狠下心来做几年,该有的都有了。”
“第二年泼水节的时候,我回家了。召罕南知道消息就跑来找我,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当时已经想好了挣够钱就回来。召罕南人不坏,以前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其实不算什么。既然我选择出卖自己,终究还是要回来嫁人。何况我和他有过那种关系,召罕南不会怀疑。”
“我答应他,过几年就结婚。”
“过完傣历新年,我又回去上班。”
“我很疯,而且打定主意就不会回头。只要客人提出要求,我都会跟着出去。大半年的时间,我存了十几万。”
“后来,张俊豪出现了。”
“他比我大五岁,大学本科毕业,在那边的规划设计院工作。那天他和朋友来夜店玩,买酒的时候看见我,就留了个电话。”
“当时我没在意,因为这种事情太多了。男人找小姑娘要电话,不是存心想睡,就是朝着那方面努力。张俊豪也不例外,后面接连好几天,他都过来玩,以各种借口约我。我看他人长得不错,就跟着出去了。”
“那天在酒店房间里做完,他忽然说,让我别干这个了,做他女朋友。”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毕竟同样的话很多男人都说过。要么是为了下次再找我;要么打感情牌,为了免费的炮。干这行久了,都知道男人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何况我已经想好了要回去跟召罕南结婚,所以对张俊豪说的话也没在意。”
“他接连一个多星期都来夜场,每次都带着一束玫瑰花。专门点我的酒,每天都等到我下班,送我回住的地方。”
“说实话我挺感动的。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男人对我这么上心。就连召罕南对我也没这样,更不要说是送花送礼物。”
虎平涛在心中暗自叹息,问:“你答应他了?”
纳罕姆香回答:“以前也有男人追我,可都只是嘴上说说。像张俊豪那样的还从未有过。不过我没有直接答应,只说处着看看。他带我去外面吃饭,一起看电影,买礼物……后来,去了他家。”
虎平涛的语气颇为淡定:“见他的父母?”
“是啊……”纳罕姆香眼睛里透出一丝闪亮:“我以为他只是说说罢了,没想到他会当真。那天很正式,他把我介绍给他父母,说我是他初中同学的闺蜜。那天晚上在他家里吃饭,他妈妈一直给我夹菜,不断的夸我……我感动极了。”
“后来送我回去的时候,他很认真地告诉我,要跟我结婚。”
虎平涛问:“他对你是来真的?”
纳罕姆香重重点了点头:“是的。”
虎平涛在沉默中思考了几秒钟:“继续。”
纳罕姆香道:“其实我很为难。那天晚上回到住处,我想了很久。看得出来,张俊豪是真的喜欢我。但我也有自知之明,如果是刚出来打工的那会儿,我肯定接受他。”
“然而我在夜场呆久了,跟过的男人太多,已经回不去了。就算我刻意隐瞒一些事情,可公司里的同行,还有夜店里的那些女人都清楚我的底子。这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