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各种方式对我进行监控。不怕你笑话,他偷偷记下我的生理期时间,前后对比,只要第二个月稍有延误,他就盯着我的肚子……”
虎平涛听得瞠目结舌。
“他怕我在外面有男人。”白月萍拢了拢耳边的乱发:“当王八是对已婚男人的侮辱,我明白这个道理。很多人认为学艺术的女人都很放荡,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朋友多,但我保证与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很普通,连摸摸手之类的情况都从未有过,更不要说是像曹立军想的那么龌龊。”
“他提前做了防范措施,做了财产公证,房子和存款按照我和他婚前状况进行分割。我对此没有意见,我知道他害怕突然有一天我生个孩子,所有的一切都变成替他人做嫁衣。其实我的想法跟他差不多。结婚后的生活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至少要有一份工作,或者一种能养活自己的特殊技能。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年轻时候对金钱和权力的幻想,到头来只是肥皂泡,一戳就破。”
虎平涛没有发表评价论,只是微微颔首。
良久,他认真地问:“白老师,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分居?”
夫妻俩闹到这种地步,肯定要分开住。
白月萍的回答令他感到意外:“我们没有分居。我们仍然住在一块儿,过着正常的夫妻生活。”
虎平涛眼角抽搐了一下,感觉嘴里发干,一下子找不出合适的字句。
“很不可思议是吗?”白月萍对此并不避讳:“其实这不难理解。我虽然性格开朗,骨子里却是很传统的人,甚至还想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曹立军虽然打过我,但我也把他伤的很重,基本上算是两清。他这个人虽然多疑,在职权方面不求上进,但总的来说,算是相对较好的丈夫人选。”
“如果我年轻二十岁,我不会选择曹立军。”
“现在我都四十多岁了,我只能跟着他磕磕碰碰过下去。老了,对很多事情就没了新鲜感,也不会冒险追求所谓的“爱情自由”。我也不瞒你,现在我还有很多追求者,其中不乏处级和厅级干部,还有企业老板。只要我愿意,他们会给我钱,还有往上走的机会。”
“真的很诱惑啊!可一旦答应,就真的是前途未卜。利益是一把双刃剑,你永远不知道收获鲜花的同时,是否还存在隐藏的陷阱。如果到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被人偷偷录音录像,我就连工作都保不住。”
“我也想开了,曹立军虽然不是最好的那个人,但就目前来看,他是比较适合我的那个人。”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不要对权力产生太强烈欲望,尽量扮演好妻子这个角色。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可以肯定,曹立军对我很不满。”
“小虎你是警察。之所以跟你说了这么多,希望对你有帮助。”
“医生告诉我,我中的毒是马钱子碱。我看过一些探案小说,杀人手段很多,凶手通常会选择对他们最有利,最方便的杀人之法。市场上很难买到马钱子碱,敌敌畏还差不多。曹立军是搞植物研究的……先声明,我没有说他是凶手,毕竟我没有证据。”
……
这一谈,就是整整一个晚上。
凌晨,张艺轩带着两名警察来医院接班的时候,虎平涛刚好从独立卫生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湿漉漉的毛巾。
侧过身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白月萍,张艺轩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有没有收获?”
虎平涛点了下头,顺手把湿毛巾塞进事先准备好的干净塑料袋,以同样低微的音量回答:“昨天跟她谈了一个晚上,这夫妻俩各说各的,都把对方说成是坏人中的战斗机。”
张艺轩非常谨慎,他冲着虎平涛做了个“走”的手势,转身出了病房,对等在外面的两名干警吩咐了几句,带着虎平涛进了电梯。
“我先送你去党校?还是咱们先在外面找个地方吃早点?”
“武进路口有家小锅米线,就去那儿吧!”
……
这家店名气很大。
滇省的小锅米线做法很多,配料也多种多样。武进路口的这家店生意兴隆,如果不来早一些,等到饭点,密密麻麻全是人,根本挤不进去。
新鲜的肉末碾成饼状,连同大骨熬的汤煮在特制小锅里。酱料是秘制的,喜欢吃辣的就多加一些,省城拓东店的老牌黄豆酱油,弥渡产的腌菜,优质的酸浆米线,嫩绿的韭菜末,再来一勺乳白色的火炼猪油……沸腾后起锅,浓烈的香气飘散开来,令人馋涎欲滴。
张艺轩端着两大碗海海满满的米线摆在桌上,虎平涛从外面摊子上买了几根油条,两个人也没多话,各自埋头大吃起来。
吃完上车,张艺轩拧转车钥匙发动引擎,偏头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虎平涛,问:“照这么说,接下来我们应该扩大调查面?”
“是啊!”虎平涛叹了口气:“昨天晚上听曹立国说的时候,本以为这案子很简单。可白月萍的说法跟他一模一样,就差没直接说她自己丈夫就是凶手。所以……”
张艺轩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他们夫妻俩肯定有一个人在撒谎?”
虎平涛点点头:“想要证明一个人有没有撒谎,只能从与他熟悉的人身上找答案。”
“那就抓紧时间查吧!”张艺轩对此很想得开:“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在党校上课才是正理,这些事情就交给我负责。晚上我来接你,到局里再汇总线索。”
……
虎平涛没闲着。
午休的时候,他走访了一些与白月萍熟识的人。
得到的答复虽然各有千秋,但整体归纳下来,仍有着很强的群体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