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十二万多一点儿。”马光伟满脸是血,他用力抽着鼻子,看上去有些虚弱:“真的,我没骗你们。”
这连货款总额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郑强面色阴沉:“我看你是一门心思想死,连洪哥的钱都敢吞。”
马光伟的恐惧心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他很快变得冷静下来:“杀了我,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郑强怒道:“你敢威胁我?”
马光伟仰面朝天:“你现在放了我,我回去筹钱。给我一个星期,我还洪哥三十万。”
“三十万?”郑强死死盯着他:“你打发叫花子呢?”
马光伟斜靠在椅子上:“洪哥要的是钱,你把我杀了,事情会变得很复杂,还会被警察盯上。反正我左右是个死,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看着办。”
郑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马光伟就是一条癞皮狗,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那种类型。
洪哥要的是货款,不是马光伟的脑袋。
而且他说的很对————没出人命,怎么都好办。如果杀了人,事情就不一样了。
郑强不是没杀过人,但杀人得看时候。
更重要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杀。
房间里陷入了冷场。
郑强在苦苦思索解决问题的方法,脑子里却一片乱麻。
忽然,站在身边的虎平涛轻声笑道:“你以为自己烂命一条,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不等马光伟回答,虎平涛弯下腰,抬手指着他,对郑强认真地说:“郑哥,这家伙刚才都说了,长时间不回家,他家里人会打电话报警。照这么看,他家里人关系应该很不错。”
郑强顿时眼睛一亮,猛然往椅子扶手上一拍:“对啊!找他老婆要钱,还有他儿子。”
虎平涛脸上仍然挂着笑:“把他全家都绑过来,我看他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马光伟双眼瞪大,连声嘶吼:“……你,你敢!”
虎平涛缓步走过去,低头注视着拼命挣扎的马光伟,语气有些怜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一百多万货款可不是小数,你既然敢吞了洪哥的货,就应该明白我们会找上门。”
马光伟额头上冷汗淋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准你找我家里人的麻烦,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郑强思维开始变得活泛起来。他笑嘻嘻地说:“回头我带你儿子去暹罗那边做个手术。放心吧,被你花掉的那些钱,让他在酒吧里做生意,慢慢还。”
“还有你老婆。”
“听说过人体器官移植吗?你爹妈虽然老了点,但还管用。”
虎平涛没有参与议论。他站在旁边,看着马光伟如野兽般挣扎,嘶吼,哀求。
看得出来,马光伟不缺钱。
他极有可能根本没动那笔货款,只是藏在没人知道的地方。
他小算盘打得很精————就这么一直拖下去,如果滨海方面不派人过来,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人来了,就躲着不见。反正钱在自己手里,想怎么玩都行。
马光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毒贩,他只是一个下级分销商。与洪哥、郑强这些人比起来,他只是个道行很浅的小蚂蚱,一捏就死。
第二天上午,郑强派人从外面弄来一条狗,用绳子捆绑四足,栓紧。
一名手下端着硫酸枪,对准那条狗扣动扳机,那狗触电般死命挣扎,惨嚎着在地上翻滚,被烧得浑身上下皮开肉绽,很快就露出了骨头。
郑强走到满脸惊恐的马光伟面前,用力揪起他的耳朵:“我很想给你儿子来上这么一枪,或者换个目标……”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马光伟的下身,眼里全是戏谑的目光。
……
黄昏降临前,马光伟老婆开着一辆“比亚迪”出现在远处的道路尽头。
车后厢放着两个很大的袋子,里面装满了一摞摞钞票。
郑强剁了马光伟的一根手指,把他放了。
保镖也没杀,就这样看着他们上了“比亚迪”,仓皇远去。
他们永远不会报警。
郑强走到虎平涛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感慨:“阿衡你说的没错,杀人不是目的,洪哥要的是钱。”
虎平涛笑了:“说起来都是郑哥您的功劳,否则这事也不会这么快了结。这次回去,洪哥肯定会给您奖励。”
郑强被说得心花怒放,搂着虎平涛的肩膀,大笑起来。
……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室。
李胜斌看着在桌上摆开的文件,惊喜地叫道:“乖乖,竟然有这么多的线索,真正是成绩斐然啊!”
从上周开始,虎平涛就通过秘密接头人,陆续传来与案情有关的大量线索。除了早已纳入专案组视线的“地心引力”酒吧,滨江市内还有两家高档会所,两家夜店,都与之前发现的死亡偷渡者有关。
曹勇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激动地说:“根据之前的调查,我们一直认为“地心引力”酒吧的老板洪宗元是幕后黑手,可是按照虎平涛传回来的这些情报,洪宗元在集团内部的身份最多只是五号,实际排位甚至还会更低。”
李胜斌翻开文件,指着其中用红线标注的部分:“洪宗元,外号洪哥。目前已经查明他与淞城、罗关、茶县等地的毒品交易有关。”
说着,他转向坐在办公桌首位的局长王永江:“王局,这个从滇省调过来协助咱们的虎平涛很不错,是个人才。要是没有他的帮助,咱们恐怕得花很多时间才能掌握这些情况。”
曹勇也连连点头:“我们很早就注意到洪宗元的那个酒吧有问题,也先后派了两拨人伪装身份进去卧底。可无论是服务生还是酒保,只能接触到酒吧外围的人,不要说是接近洪宗元并取得信任,就连他们交易毒品的联络方式都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