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让拓印司印制九十九卷《社稷论》与尔等。”
众儒生听得亚圣居然还真想到了,外面有这么多的士子饥渴慕道,特意赐下了九十九卷拓本给他们,虽然只是拓本,但已经是不得了的恩惠了,一个个不禁如同高中魁首一般欢呼雀跃了起来。[
但很快就有人犯起愁来了,只有九十九卷拓本,这一千级汉白玉台阶上,少说也跪了万把来号的儒生啊,这……这怎么够分啊!
就在这时,那名门徒发话了,声如洪钟一般说道:“九十九卷《社稷经》拓本,白银三十两一本,速速来取。”
“什么?三十两一本!”立刻就有儒生在人群之中惊叫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啊,三十两银子,都够我从家乡到云京一个来回了!”有人震惊了。
“这……这……价格也太离谱了吧?”有人则发出了质疑。
“师……师兄,我等都是穷苦读书之人,尚没有功名在身,何来这么多的财帛啊!”有人苦苦哀求。
有人则冷笑讥讽了起来:“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既是亚圣大人以苍生教化之大义舍与我等贫寒学子,怎么可能又再开价三十两白银一卷剥削我等?如此岂不是美玉蒙尘,反而坏了亚圣大人清名?以小生之见,分明是这位师兄自己贪财,刻意讹诈我们吧!”
那主管发书的门徒被这藏在人群中的儒生一语戳破,不禁脸上一红,恼羞成怒想找那人算账,却怎奈千级台阶上,上万儒生,哪里找得到这说讽刺话的人?只得老脸一红,心下一横,蛮声道:“那又怎么样?如果不设个门槛,你们人人都来哄抢,岂不是乱套,三十两银子一本,要拿来拿,不拿就滚!”
“我……我……我要!”话音刚落,立刻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儒生就从人群之中,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一边跑着,一边从背篓里,书筐里,甚至是随身的褡裢里,乃至是贴身的衣袋里,把一大堆细细碎碎的银子甚至是青钱都一起摸了出来,迫不及待地用自己破旧的褡裢承了,交到了旁边一个童生的手里,说了一声:“三十两,刚……刚好……三十两……”
那童生看了看那破烂褡裢里的几块整银和一大堆碎银子外加一叠青钱,又看了看旁边的门徒,待到那门徒努起嘴来,似乎有些不满意,但又表示还算勉强地点了点头之后,才从自己右手的书摞上取下一本,放在了那老儒生满是老茧的,如同朝圣一般举过头顶的双手上。
那老儒生在拿到书的一霎那,立刻就好像年轻了十岁一般,一下子背篓也不要了,书袋也不要了,手舞足蹈着喃喃自语道:“亚圣的新作……亚圣的……啊,亚圣给我们的拓本啊……嘿嘿嘿嘿。”
一边傻笑着一边就蹲到旁边就一边将食指沾了口水贪婪地,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看到这老儒生的模样,其他的儒生哪里还坐得住,又是一个个人冲了出来。
“我也要……我也要一本!”
“三十两就是三十两!”
“我也要一本!”
“朝闻道……,夕,夕死可矣!管他呢,也给我一本!”
“不回家了,我也要一本!”
顿时这出来负责发院的弟子,左手的钱袋涨了又涨,右手的书摞则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减少着。
此时在千级台阶之上的万名儒生都已经癫狂了!有的拿到手,摇头晃脑,忘情朗诵的,有的没拿到的,则直接扑上去抢起来了,更有甚者,拿到手,直接放下书篓,拿出笔墨纸砚,誊抄了起来,一边誊抄还一边津津有味,如品珍馐一般……
这一下可真的是把还没有拿到拓本的儒生都给急坏了,也给羡慕坏了,拼命地搡着前面的人朝前涌去,倒地的人根本来不及爬起来就又被倒在了地上,有的甚至活活给踩得昏死过去了。
可就这时,“好了,已经没有书了!”那圣贤书院门徒大喊一声,可以说一下子把这些还没有拿到书的儒生,着急得要疯了的他们,当头翘了一盆冷水。
“没……没有了?”后面的儒生看到这一幕,不禁一个个都失望地喊了起来。
“师兄,下一次,下一次亚圣什么时候发书给我们啊?”
“哼……想得倒是很美。”那门徒冷笑一声,暗说了一句,就在转过身去,朱红色的大门也从原本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慢慢闭合起来的时候,陡然从儒生里冲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