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未央在那股巨大的灵力冲击下退得老远,然而她那鬼魅般惨白的脸上,却仍挤出几分笑。
“你晚了,还是晚了一步。”
“原本这个时间,这个力量不足以让我毁掉你的地宫。但老天助我,地宫原本就已经危在旦夕中,你们在临走之际又必须破掉所有地宫结界……”
“真好,现在的地宫虽还不算被毁,但也只剩一个躯壳。以南瑾月现在的能力想要在死之前修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那种笑之中,有某种解脱。
她仰面对着月光,清辉沐浴在她脸上,她闭着双目微笑。
“我终于完成了……”
妙问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一下子跪坐下来。
手摸着地面,就像摸着一具死去的尸体。
仿佛只这一瞬间,满头华发的她原本年轻的面庞便苍老了十几岁。
‘唰’的一声,凌厉的破杀之声从原本黑雾般被恐怖剑气笼罩的战场贯穿而来。
绯色红绫在月光下像波涛的洪水,强大的灵力立刻将舒未央重重击退了几十米。
黑雾逐渐散去,飞沙走石在月色下逐渐平复。
慕凌波从血泊之中逐渐显身,绯色轻纱荡漾在夜色里,身上却没有沾染上任何一点不洁的血污或者沙石。
夜风如烟,徐徐而过。
一地血肉横飞后的残留尸体,满目疮痍。
她冷淡的眸子俯视着刚才被一击重伤的舒未央,背后站着黑色长袍飘然如翅翼的墨九翎,宛如自地狱之中走出来的一对修罗,宛如世间的一切生死只掌握在那两双手之中。
连兵器都不需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武位之上的人,所有的兵器在他们手中都不过是一种累赘。
没有兵器比得上他们自身的剑气,兵器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孩童的玩具。
慕小宝抱着神秘的千年圣雪貉,天真的童颜上难得的认真。
没错,所有事关到他娘亲生命的事情,必须认真。
没有人可以伤害他娘亲,否则他这双看着软萌白胖的小手都能够让人胆战心寒。
一地的尸身,云琅将长剑从最后一个人尸体上拿下来,细细擦拭着上面的鲜血,剑身很快恢复如初,如练的月华落在剑身上,像是倏然结上的一层冰霜。
“还剩最后两个。”云琅神色漠然,擦净的剑身也没有收起来。
墨九翎的指尖仿佛有阴云笼罩,无形的剑气竟也让人能看得如此清晰。
只是在他准备抬手的那一刻,慕凌波向前走了几步。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送死。”慕凌波遥望着,“我给你妹妹一次生还的机会,如果你能将你所说的法器交给我,并且告诉我什么是你所说的,与南瑾月相似的血脉。”
舒未央仿佛瞳孔都已然涣散,笑意惨然,低垂着头,黑如墨的眸子从她披散的长发里逐渐抬起来,“将南瑾月带来,我可以告诉你,也可以给你。”
“既然她必死无疑,你还要怎样?”
“自然是必须亲眼看见她死!将她尸首带来,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