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龙只着了亵衣,外罩一件薄纱,就走了出来,杜思雨上前就冲着她大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大少叫奴家来的呀?哦……杜大少的银子还没付呢,杜小姐应该会替兄长付吧?”玉娇龙媚眼乱飞,娇笑着问。
杜思雨气的咬牙切齿,吼道:“你胡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陷害我哥哥?”
这狎妓虽然不犯法,但是传出去,名声可就毁了,杜思恒还未娶亲,又马上要进入骁骑营,这名声一旦传出去,那可就前程尽毁了,皇上肯定不会允许一个私德败坏的人进入骁骑营。
玉娇龙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她也没有和杜思雨狡辩,而是跑到门边,提着嗓门就吼了一声:“杜大少叫了奴家来伺候,竟然还不付银子,连我们的皮肉钱都要赖,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难道就因为他是凤阳侯的长孙,就能如此欺负我们百姓吗?青楼女子也是人啊,大家来评评理啊……”
这一嗓子可了不得,现在正是饭点儿,醉仙楼又生意极好,早就座无虚席,听了玉娇龙的话,别说是堂吃的,就是雅间儿里的人都纷纷跑了出来看戏。
杜思雨见这么多人围了上来,立刻就慌了神,喊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哥哥什么时候欠你银子了,你走……再不走,我就叫人打断你的腿!”
玉娇龙只管哭闹:“凤阳侯府仗势欺人,不仅赖嫖资,还要打断奴家的腿,哼……当我天香楼无人了吗?我们天香楼可是经过官府造册,年年都给朝廷上税的,是合法生意,你们欠债不给,还要打人,我们就官府见!”
杜思雨可不是玉娇龙的对手,人家是在欢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不管你是耍横还是耍赖,她们都有的是法子对付。更何况,杜思雨到底是千金小姐,总不会比玉娇龙脸皮厚。
杜思南见杜思雨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也只好出面帮忙,道:“玉姑娘,您先别叫,咱们有话好好说!”
玉娇龙见杜思南出口,便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娇笑一声,道:“公子早些说不就好了,省得我哭一场,没什么可说的,我玉娇龙的规矩,出天香楼接客,一千两,给了我就走人,不给……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你……你狮子大开口,竟然要一千两!”杜思雨立刻就不镇定了,她们即便是侯府的少爷小姐,也万没有这么多银子的,她们一个月的月例也不过才几十两。
大家族的规矩多,少爷小姐们从没有多少富裕的钱,因为一切吃穿用度都是公中出的,月例算是她们自个儿的零花钱,来醉仙楼摆这一桌,已经花费了她不少银子,一千两,她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玉娇龙冷笑一声,道:“嫌贵?那你问问你哥哥去呀,他若给不起钱,又何必叫我玉娇龙,西六胡同,多得是便宜货,几两银子的都有,可是我天香楼是金字招牌,京城第一花楼,我玉娇龙又是天香楼的头牌,你问问大家伙儿,一千两,是不是我胡乱叫价?”
那些看戏的自然不嫌事儿大,纷纷点头附和:“玉姑娘啊,值这个价儿,她一个月才接两回客,多少人排着队都等不到呢,要是出楼,那可得花费大价钱,别说一千两,三千两都有人出的!”
说话的人分明是天香楼的常客,玉娇龙朝他抛了个媚眼,道:“高大爷,原来是您啊,几日不见,你倒更显富态了!”
那姓高的顿时脸上一红,玉娇龙这话分明就表示了他是欢场的常客。不过众人现在可没功夫看这姓高的笑话,而是盯着杜家人不放。
此时,杜思恒也被吵嚷声惊醒了过来,药性已经过去了,他看看自己的样子,以为是和苏惜沫发生了什么,他也记得迷迷糊糊中和女子间的纠缠,不过还没来得细细回味,就听到了门口的吵嚷声。
赶紧穿好衣服,走了出来,见围了这么多人,也有些震惊,道:“这是发生何事了?”
玉娇龙一见杜思恒,就冲了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叫道:“杜少爷,您可醒了,快和你妹妹解释一番,刚刚我伺候了您一场,现在该是付银子的时候了,她偏说我讹诈你,我哪有讹诈您啊,您也算是我玉娇龙的熟客了,我怎么敢欺负您!”
这话一出,众人就明白了,原来这凤阳侯的长孙,杜大少是个风流客,专门寻花问柳,难怪青天白日的,在酒楼里还把玉娇龙请过来寻欢作乐,众人又发现他脸上,脖子上都是女人的胭脂,那一个个的眼神都暧昧到了极点。
杜思恒被玉娇龙的话给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把推开她,问:“你是谁?我……我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