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着居高不下。
尹家真的又要起来了吗?折腾一圈,他人财两失,又得到了什么?薄情寡义的名声?丢西瓜捡芝麻的笑话?还搞出一桩毒香案,差点失了爵位的闹剧?
这段时间里,他有时候也会想,当初果断放弃尹家、明哲保身真的是错了吗?想财色兼收、再另娶个对他仕途有助力的妻子、两全其美有错吗?不,错的只是他小看了尹知若,若是知道尹知若如此坚韧能干,若是知道尹诏的罪定不下来,他肯定也会做个重情重义、与尹知若同甘共苦的人。那样的话,他现在的境遇是不是就完全不同了,有财有色有助力,还有好名声和皇上的青睐?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责怪母亲季氏了,若不是母亲的怂恿,他当年其实并不是很想将尹知若贬妻为妾,那时他是真心喜欢尹知若,也知道按照大郢朝律例,娘家有罪,罪不及外嫁女。母亲同叶氏勾结,然后口口声声已经为他谋划好,还信誓旦旦尹知若天真懦弱,才造成了之后庆元侯府的难堪和如今的困局。
秋逸然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难道他真的不是母亲亲生,所以母亲一心只想要尹知若的庞大嫁妆,而不去考虑他的名声,以后正好找藉口剥夺他的世子身份让秋夕然继承爵位,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因为她自己勾结山匪而不得不让他提前袭了爵?
不得不说,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人的脑补能力总是能无限扩张,一不小心就成了一种危险的体验。
秋逸然觉得他的人生从未如此灰暗过,明明按照自己的规划得到太子的信任了,升职了,进京了,可是短短几日,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他对自己的能力、选择、命运、甚至身世来历都产生了怀疑……
突然,感觉到肩头一沉,秋逸然蓦然回首,原来是妻子许元娘拿了一件银灰色的披风来给他披上。许元娘的声音温柔又温暖:“刚进京,是不是很辛苦?慢慢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除了一个爵位,秋逸然接手的庆元候府其实就是一个烂摊子。
秋逸然握住妻子的手:“辛苦,但是我可以的,我会让你拥有与京里别的侯夫人一样的体面。”虽然许元娘的相貌、家世、能力都不能同尹知若比,但无疑,在他深感无比脆弱的此刻,一直同他一起支撑着庆元侯府、并给他生了一个嫡子的许元娘成了他最可信任和依靠的人。他现在也不敢确定父母和弟弟妹妹谁是亲生谁不是亲生的了,能确定的只有自己的结发妻子和嫡亲儿子。
许元娘正要说什么,大成匆匆走近:“爷、夫人。”
看大成的模样就是有事要汇报,许元娘很有眼色地离开了:“你们谈,一会儿侯爷你记得回来喝川贝雪梨汤,你这几天有些咳嗽。”
秋逸然点头应“好”,郁闷的心总算感觉到一丝回暖。
待许元娘走出二十丈开外,大成才压低声音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