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周韫第一时间去求见了爻帝。而爻帝似是察觉了什么一般,始终推脱不见。
一日,爻帝召顾相入宫下棋。两人下象棋的当口,爻帝意有所指地开口问道:“爱卿,你瞧着炮可隔山打牛,车可横冲直撞,朕觉得车有用,炮亦有用,不忍割舍掉他们其一,该当如何?”
顾相只装作听不懂,也不搭腔,笑吟吟地开口道:“皇上贵为九五之尊,若是不想割舍,便不必割舍,哪里用顾忌旁人?”
“那可不行。”爻帝指着棋盘上顾相的卒悠悠说道,“你瞧,这过了河的小卒在拼命往前,分明是在威胁于朕。”
“皇上说笑了。”顾相冷静自持地说道,“皇上适才也说了,炮可隔山打牛,车可横冲直撞,而卒一次只可前进一小格,如何能威胁得到皇上的车和炮?”
爻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棋盘掉了个个儿,后又指着顾相这半面的棋盘说道:“爱卿你看,卒一次虽然只能前进一格,但是它的同伙却有众多,这棋盘上五个卒齐头并进,朕只怕是自己的车和炮难保啊!”
爻帝这般似真似假地感慨完,又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说起来,这棋局还是爱卿走的呢,单不知道这卒的走势,同爱卿有无关系了?”
顾相一听,心知再不能装傻,连忙跪下:“臣心中所想的,唯有为皇上分忧,再无其余念头,求皇上明鉴。”
爻帝冷哼一声,抬手将棋局掀翻,那些个碧玉的棋子顿时“骨碌骨碌”滚落下地,迸溅开来的碎玉散了满地:“若无爱卿手笔,三皇子妃能将差事办得如此漂亮,赢得满潮州城百姓的民心?朕不信。”
身为帝王,最为忌惮的有两件事:一是自己年纪渐长,而自己的孩儿却一日日地羽翼渐丰,与朝中的重臣勾搭在一起;二便是有人比自己更得民心。
不巧,这两件事周韫俱占了。
故而爻帝无法不对他生起提防之心。更遑论顾相这个老狐狸还将自己的嫡长子嫁给了三皇子,真要算起来,爻帝觉得自己可能也并非是这个老狐狸的对手。若是顾相也是站在周韫那边的······
今日爻帝此举,即使在表达不满,同样也是在试探,试探顾相是否当真是已经选择了站队。
顾相悠悠叹了一口气,将头伏得更低:“皇上此行治理潮州水患,为何选择派三皇子去,而不是更看好的大皇子和二皇子?而老臣爱子如命,为何却替陌儿选择三皇子,而不是大皇子或者二皇子?这其中的原因是同样的。”
“恕臣直言,大皇子同二皇子皆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唯独是三皇子却不可能。皇上明白登上那个位置有多凶险,老臣亦是明白。若是一朝落败,只怕下场较常人更为不如。老臣不愿陌儿去赌,也不忍心见陌儿遭受那般危险,故而才选择了三皇子。”
“若老臣当真如皇上所猜测的那般,想要陌儿获得那个无比尊贵的位置,为何不直接选择大皇子亦或者是二皇子,如此一来,其背后的势力加上臣,岂非更加胜券在握?”
顾相此话说得可谓极其大逆不道,但爻帝也毕竟老了,有时候他也希望有人能够对他说一些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听到顾相这么说,爻帝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已经放下了对周韫一般的猜疑,也就终于愿意却见一见人了。
出乎爻帝意料的是,周韫并未同他所料想的那般,一见面便将他自己背地里所掌握的证据给自己呈现上来,也并未开口邀功说他自己此次差事办得究竟有多么的漂亮,而是开口请辞:“父皇,边境之处多戎狄来犯,孩儿右手已废,难以再持笔,孩儿愿往边境之处,持刀杀敌。”
爻帝不清楚周韫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却也不想轻易开口放人,他总有一种直觉,若是此次放了手,今后再想拿捏住他这个儿子,只怕会越发不容易。
想到这里,爻帝笑着开了口:“不急,你适才才办完潮州水患的差事,正是应当好好休息的时候,去边境之事不急,可在京城多修养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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