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需要静养,所有的人不见,所有的礼不收。”他是个君子,说话和蔼,语气轻柔。
临淄王殿下冷冷地补充:“若放进一个人,收进一份礼,我们立刻奏请皇祖母,东宫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那管事宫人立刻唯唯而退。寿春王的吩咐他可以不认真听,临淄王的吩咐,给他多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拿出来使。
那些大臣东宫的路走不通,纷纷涌入王家探病,各种山珍海味珍稀药材流水般地涌入王大人府第,让这座在洛京城中略显寒酸的中下校官的府第一时间热闹起来。
王大人卧病养伤,府内全凭王夫人与其长子王守一做主。王夫人久居内帷,原也不是十分能干的主妇,王守一不过与双儿一般年纪,又被慈母溺爱,什么也不懂,一开始颇为沾沾自喜,迎来送往凑手不迭。第二日消息传到东宫,双儿便接到临淄王的密信,读罢大惊,进了母亲房间与母亲陈说利害,便与王守一一起闭门谢客,男客女眷恕不接待。
一时间大家清静。
一日给王大人开完药,双儿亲自给我在一侧书房奉茶,悄声说道:“平日家里迎来送往,男客父亲带着哥哥接待,内宅母亲接待,我是不管的,哪里知道这里面这么多道道,处处凶险。还好何大夫你救了父亲,若是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母子三人真是过不得了。”
我微微一笑:“没有那么糟糕。”
双儿道:“我仿佛一日之间长大了。”
我笑道:“你替三殿下做了那么多事,居然没让你长大?”
她拍拍胸口:“捉迷藏的游戏,好玩罢了。爹爹这一出事,各种人情世故,才是多看了些。你不知道,我家在族里属于旁支,家穷,不受本家待见。这一次皇上与公主赏赐颇多,母亲也得了诰命,那些平日对我们视而不见的族人,倒忽然记起我们了,这几天人来人往,累死我和母亲。若不是爹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我家有这么多体面的亲戚呢。”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村有远亲。世情冷暖一向如此。王家虽然也是百年世家,太原望族,不过王仁皎大人乃是旁支,离嫡系已经很远,又是武官,生活只能与中等百姓家一比。阿丑姐家如今的势头,再过个几年比之王家也不相上下了。
只不过阿丑姐家乃布衣百姓,没有官家的地位,自然也就没有那些官家所拥有的特权而已。
不管是皮肉伤还是骨伤,只要能醒过来,好转只是时间问题。先是皇嗣殿下能下床行走,只是脑子不甚清楚,只认得身边最亲近服侍的近侍以及豆卢氏和几个儿女,其余的都不甚记得;后面王大人虽然身子动弹不得,人却清醒过来,能正常进食,也认得人了。
太平公主又去东宫看望这个与自己最亲近的小哥哥:“还认得我不?”
皇嗣殿下笑道:“太平,莫开玩笑。母皇可好?”
公主放下一颗心,又道:“这次多亏王仁皎救了皇兄一命。他还躺在床上动不得。哪日皇兄好了,倒要亲自登门致谢才好。”
皇嗣殿下点头:“救命之恩自当重谢。”顿了顿他若有所思地问,“王仁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