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地站在那里。
“你就是惜福?”他点点头,与其说是在问,不如说是在没话找话。
惜福又福了一福,答道:“是。”
“你长得确实有些像祖母。”临淄王说。
惜福郡主道:“不敢。皇上英明神武,端庄美丽,惜福不及万一。”
临淄王笑一笑,忽然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惜福郡主仍然是不亢不卑的态度,又福了一福说道:“惜福粗鄙,万万不敢与皇上比。”
他们俩人的态度,倒是临淄王卸去了皇家的架子,显得更亲昵一些;而惜福郡主,一直是一种戒备的状态。
西门雀站在一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惜福郡主和临淄王,忍不住咳了一声。
临淄王这才注意到她,转头问道:“这位是西门姑娘吧?”
西门雀做出一个温柔的笑脸,千娇百媚地福身道:“西门雀给殿下请安。”
临淄王漫不经心地一抬头,远远地看见不知所措的我,招招手道:“虽已入秋,今天却似桃花盛开。我有些日子没进宫给皇祖母请安,一进宫就碰见三位佳人。你又是谁?”
我匆匆走近这位天生贵胄,毕恭毕敬地跪下磕头道:“民女何田田见过临淄王殿下。”
春雨自然跪在我身后随我行礼,一言不发。
临淄王殿下没想到我会跪下行礼,意外地往后退了一步,转头望向惜福郡主,问道:“怎么回事?”
惜福郡主低头答道:“在宫册上,何姑娘是上官大人的远亲。”
这句话更让临淄王殿下一头雾水——什么叫宫册上?
西门雀立刻给这句话做了注解:“殿下没听说过前一阵皇姨婆婆亲自下旨翻的一个杀夫案么?我听说是派大理寺少卿裴大人亲下巴州重审的,把巴州刺史都罢免了呢。她就是案子苦主的女儿,如今在宫里给宫里人看病,装神弄鬼的,真不知道皇姨婆婆是不是被那些邪人下了盅!”
她这话的前半句,还忍着压着,不让那些尖酸刻薄的语言冒出来;到了后半句,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和刻薄的言语,似乎都不能忍受拘束,争先恐后地往外跑。临淄王殿下的眉头皱了皱。
他又回头看看惜福郡主——惜福郡主的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个案子啊。”临淄王似乎想起来了。他转回头对我说:“大冷天的,别老跪着了,起来吧。”
我又磕下头去致谢:“多谢临淄王殿下恩典。”
礼多人不怪。是,我微小,我卑微,我多磕头总不错吧?我站在一侧,低下头去。
临淄王殿下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道:“你抬起头来。老低着头脖子不酸么?”
“民女不敢。”
“赦你无罪。让你抬头你就抬头,啰嗦什么!”
我抬起头,目光直视惜福郡主身后的地方,不敢落在任何人的身上。
临淄王围着我转了半圈,哈哈地笑:“我倒是听说了,人人都说你能开药,还有几个人想随本王到宫里来请你看看,开一贴药呢。可是你看你这样子,就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你会开药?!”
我福了一福,红着脸低头道:“民女不过是凭运气蒙对了一回两回,大家以讹传讹罢了。”
临淄王眯起眼睛,自言自语道:“皇祖母居然把你留在宫里,以上官大人远亲的身份——真有意思!”
西门雀的声音非常刺耳:“可不是,还让她跟一个奴婢在宫内学堂跟我们一起读书,成何体统!”
我再一次福身道:“皇上隆恩浩荡,上官大人宅心仁厚,民女肝胆涂地,不能报之万一。”
临淄王看看我,再看看西门雀,向我面前凑了两步,故意问道:“那么让你再碰碰运气,给她开一贴专治尖酸刻薄的药,你可开的出来?”
我怔住,随即目光向下看向地砖,静默不语。
西门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跌脚。
临淄王哈哈大笑着转身对惜福郡主道:“我的好表妹,我才知道有你这么个一表三千里的亲戚,以后要多来往才是。”
他昂首阔步地走向我们学堂的那个方向,后面的两个贴身宫人紧着步子跟上。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墙之内,西门雀恨恨地瞪我一眼,转身走了。
惜福看着我,露出一副好笑的神情,也转身离去。
所有的人做鸟兽散,只剩我跟春雨。
我背上冷汗涔涔。
春雨咂舌道:“哇,这就是临淄王殿下呀?他好英俊,又有胆子,我真是好崇拜啊!”
我缓缓地往自己宫里走,说道:“他是皇孙,自然有胆识有气魄。你一向在宫里,怎么没见过临淄王呢?”
春雨道:“什么呀。皇上的皇孙多了,每次进宫来请安,都畏首畏脚,大气不敢出。这么豪爽大胆的,也就这么一个吧。皇宫大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见到皇子皇孙以及皇上的。奴婢不过是个小宫女罢了,原先在上官大人宫里管打扫的,能见到啥大人物呀!如果不是跟了姑娘,怎么有福气到宫外去转一圈?怎么有福气进学堂,出入宫中各处,见到这些人呢!”
是的,这个皇宫之大,比许家村还大,住的人更多,真不是乡下的村人们想象的样子。
我不再多说,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春雨却不肯停止:“你看,那个西门小鸟尖酸刻薄的臭名已经远扬宫外了,连临淄王殿下都看不过眼,直接出言警示了呢。”
西门小鸟?哈,她居然这么称呼西门雀,让我想笑却不敢笑。
我用手抵住嘴唇,嘘了一声道:“祸从口出。”
春雨蔫头耷脑地说:“姑娘,你真没劲儿。”
我们又走了一段,春雨忍不住又说:“你看惜福郡主,到底是郡主,就是比她强。我看临淄王好像对郡主不那么反感呢。我听说临淄王对姓武的都不怎么客气,好像对惜福郡主真的是例外呢。”
是吗?也许吧。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回到宫中,悠兰迎了出来,给我卸下挡风的斗篷,小声地说:“实在找不到阿忠侍卫,我就托程思德帮我们打听静慈师傅的去向,程大哥说,她们不在洛阳,去了长安,要年底才回来。”
长安?她们为什么去长安?不参加无遮大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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