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根本回答不上来。
怎么答?答都答不了。
因为,她根本都不知道熏他们是什么人,交集更是没有,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充其量,叫做偶遇。
欧阳云墨等她回答的时候,熏的两个护卫好像看出他传话的心思,把刀子一下子架在了他脖子上。
真刀真枪的,欧阳云墨手里抱着昏迷的回明,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只能是曼声以商量的口气缓和对方的情绪:“我和你们无冤无仇的,不打算与你们结怨。你们若想杀我的话,应该早动手了吧。”
这话说的也对。他们见欧阳云墨不是第一次,真想杀欧阳家的人,可以在书院里马上布置了。熏站在湖边,向水里的人勾了下指头。
无论是雅子,或是欧阳云墨和回明,都被熏的人押着上了湖边。
一行人走到距离湖畔一段距离的地方,见到一块比较宽敞干燥的地儿。上面两块大岩石把天空几乎给遮盖了,留出了一线天际,叫做一线天。
在这里,欧阳云墨和雅子一愣,因为看见了一个老人躺在那儿没动。
老人全身的衣服,有些地方被烧焦了,是烧出了个洞。神态是处于昏迷中的,人是不醒的,呼吸也是相当虚弱的样子。
雅子回想了下,虽然这个老人脸上被火烧出了些烧疤,黑黑的,好像发焦的馒头,有些比较难以辨认,可是,应该是当时带着他们上山的竹清居士没有错。
竹清怎么会落在熏手里了?
难道说,刚才大院那边纵火的事儿,是熏干的?
欧阳云墨脑子里,大致盘绕的是和雅子一样的问题。
熏的手下,接下来熟练的,把欧阳云墨五花大绑起来。至于回明,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而且是个瞎子,不被他们放在心上,直接给扔在了一边。
熏拿出了干粮和水,递给了雅子。
欧阳云墨吃惊的眼神,落在雅子同为俘虏但是截然不同的待遇上面。
雅子知道他心里头这时候肯定在想:你还说和他们没有任何瓜葛?明明是一伙的,好不好?
“不吃吗?”熏见她不接,像是有顾虑,皱了下眉头说,“你知道,我救过你的,不会害你的。”
雅子警惕地拿眼角打量他,他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熏把干粮直接塞进她手里说:“你想我怎样都可以,但是,不能饿死自己。而且,我看你现在,也不是孤身一人的了。”
雅子顿时想起了朱潜还在皇帝的手心里,这让她心焦如焚。
凭她一人之力,又能怎么办?当务之急,是要帮他去搬救兵。
可是,熏肯定是不可靠的。因为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会救朱潜的人。
欧阳云墨坐在对面,也在盘算着,试探起他们几个,问:“居士的伤是——”
“他差点被烧死了,是我们公子救出来的。结果倒好,他死活不肯感恩。”一个蒙面扈从这样说。
欧阳云墨不相信,又问:“是谁纵的火?”
他之前一样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听人喊着走水,才知道失火的了。
熏他们三个都不说话。
欧阳云墨和雅子有理由百分之百相信是他们纵火。
于是,一个奇怪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了。那就是为什么熏要纵火?
如果要让竹清死,或是劫持竹清,都没有必要放火吧。换句话说,放火,是下下之策,因为会引起大动静,除非,熏他们的目的,正是为了引起大动静。
欧阳云墨和雅子想到这儿,不禁互相对了下眼。
雅子心头甚至不由之中跳了下。
从前天出事开始,他们这些山上的人意图下山逃出一条生路,可是很明显,山下的路被人封锁了,逃不出去。等于说,他们这些人,全都困在这个地方与世隔绝了。
山外的人,都不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更不用说会有人察觉到不对劲来这里探查。
可是,如果山上失火了,烟火是瞒不住的,向山外四周散发开去的话。哪怕这块山是书院里的贤者挑的,是地理位置离一般俗世的村落很远,但是,说不定有哪个村的村民上山采集或打猎的时候,远远的,望见这里的白烟。
这样一来,肯定知道这里出事了。
一旦有人发现这个地方有不寻常的动静,按照普通老百姓的做法,一传十十传百,总会惊动到当地的衙门和官兵派人过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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