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还是毒经,都是同辈中出类拔萃的。唯一能与之匹敌的,只有比他小十岁的堂弟,方子亦。”
说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老者的口气发生了少许变化,情绪起伏也有些大,三人依旧默契的不出声,等着老者慢慢平复。
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叹息传入耳里,方如辉不自觉的握手成拳,他知道,老者接下来要说的,便是他这些年心心念念想要知晓的真相吧。
“子彦生性良善,一直认为杏林阁有着无数珍稀药材、救命良方,就应该多救治病人,尤其是那些贫苦之人。可惜这些想法,违背了杏林阁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阁中长老自然都不同意。子彦一气之下,跑了出去,之后认识了一名女子,那便是如辉的母亲李若雨。李若雨家中也是行医的,又温柔善良,很多事情都与子彦心有灵犀。子彦与她相恋之后,便把她带回家中,希望长辈能同意他们的婚事。子彦回来之后才发现,阁中长老竟有小部分人,暗中支持方子亦争夺阁主之位。子彦本也无心阁主之位,若是别人,子彦估计就同意了,但是方子亦不一样。他素来心狠手辣,与子彦医毒双绝不同,他醉心毒术,邪气又嗜杀,若是他做了阁主,杏林阁必定被会弄得乌烟瘴气。也因为如此,当时还有大部分人是支持子彦的,可惜子彦终究是不够狠心,本有机会可以斩草除根,他却最终放了方子亦一条生路。这也是悲剧的开始……”
老者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方如辉却觉得自己似乎只有屏住呼吸,才能稳住自己的心跳,耳边不知为何嗡嗡作响,老者的声音却异常清晰的传入耳里。
“方子亦一年后,重回杏林阁,并保证不会再做危害杏林阁之事,子彦便真的既往不咎,让他留了下来。三个月后,李若雨不知为何,身中奇毒,偏偏配制解药需要的一味药材,阁中居然没有。子彦心急如焚,亲自外出寻找,等他回来的时候,阁中支持他的长老们,已经全部被诛杀,怀孕已七个多月的妻子也奄奄一息。当年那一战,可谓惨烈,最后子彦还是抢回了李若雨,只是为了逃避追杀,一直东躲西藏,到最后便像消失般再也找不到了。”
老者看向木然地站在一旁的方如辉,眼中有欣慰,有庆幸,也有忧虑,叹道:“看来当年子彦还是救回李若雨了,不过如辉你不能习武,只怕是当年在肚子里的时候,也被毒物所害。如今,杏林阁早已不同往日,你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为何父亲如此厌恶毒术。小时候不懂事,听说医毒不分家,问过父亲关于毒的事,那是他第一次被父亲狠狠呵斥,不许他再提那“害人不浅邪魔歪道”之术,从此,他便再也不敢提了。
而母亲真的救回来了吗?只有方如辉知道,母亲生下他,只活了两年便去世了。他很小的时候,便看到父亲每日都会拿着一方丝帕,痴痴地看着,有时一个时辰,有时一个早上,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失魂落魄。随着他越长越大,父亲发呆的时间就越来越久了,甚至有一天,动也不动了。
母亲没有救回来,他十六岁之后,父亲便随着她去了。
脑子里,不停回转的,是与父亲相依为命时的一幕幕,心中似生出一团血雾,伴随着心口的疼痛,一齐往头上涌动。方如辉双目赤红,胸中那股弑杀之气,竟是止也止不住。
“如辉哥哥……”一道轻柔又焦急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手被一只温暖柔软的手紧紧地握住。是的,这只手抓得很紧,抓得他手心生痛,也因此,让他找回了一些神智。
回过神来,便看到一张熟悉的俏丽容颜,眼里满是担忧与焦急之色,嘴里也一遍遍地叫着如辉哥哥。
方如辉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心口虽然依旧疼痛,恨意也仍在翻腾,脑子却清明无比。再睁开眼时,他已恢复了漠然。只是被曲凝双紧紧握着的手,这一次他却没有抽回来。
对上靳衍痕同样担忧的目光,方如辉回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看向一旁也在感慨不已的老者,说道:“我说过,我要拿回我父亲的东西。”
老者心头一跳,对上方如辉冰冷的眼,不禁又急又怒,“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阁主之位,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方如辉摇头,冷声回道:“我说的不是阁主之位。”
老者一怔,“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