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吻着她的脸颊。
安苡宁身子一颤,目光依旧粘着他,重复的问着,“你怎么在这里?”
秦墨捧着她的脸,满目情深,“因为你在这里。”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击中了安苡宁心中那一道柔软的防线,顿时让她热泪盈眶起来。
她咬着唇,睁大了蓄满泪意的眼,喉咙也跟着哽咽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只会让我更难过?
“苡宁…”秦墨心疼的伸手,轻柔的拭去她眼中的泪水。
然而,他越是这般心疼的模样,越是这般温柔的相对,却让安苡宁哭的更厉害了。
安苡宁忍不住,哇的哭了一起,一把将秦墨推开,“你不该来这里,不该来的。”她哭的伤心。
一边是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父亲,一边是自己想要一起相守到白头的挚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边她都不想伤害,可是现实却逼着她做选择。
这种无力感逼迫的她喘不过气来。
“苡宁…”
秦墨再次上前,伸出手想要抱她的时候,却被安苡宁狠狠的拍开了。
“你回去吧。”
安苡宁捂着脸,说话断续,哭声中带着的哽咽让她喉咙一阵胀痛。
秦墨眸光一暗,薄唇呡着,“是不是岳父大人对你说了什么?”
也是要她另结良缘吗?
一想到这里,秦墨深邃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着。
眼睁睁的看着她跟着别的男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他怎么受的了?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秦墨双拳紧握,深邃的黑眸也渐渐的变得暗红,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他不敢想…
安苡宁泣不成声的摇头,“别说了,别说了…”
忽然,她抬起泪眼,整个人下了窗,将秦墨推了出去。
嘭,房门关上,也将两人隔绝了。
“苡宁…”
秦墨看着关闭的房门,语气里满含着深情与不舍,深邃的目光含有不舍、歉意以及其他复杂的情绪。
她又再一次将他从她的身边推开,也再一次将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苡宁,我们说好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放手的,可是你却一次次的将我推开。
相见不如怀念,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
宜兰湾公寓
陆淮安把东西装进行李箱里面,即将锁上密码的时候,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他探头一看,是慕思涵提着小的盆景进来了。
“妈,您怎么来了?”
慕思涵将盆景放在他的茶几上和电视柜上,“过来这边办点事,顺便过来看看你。记得你喜欢这些花,我便带了两盆过来。”
她将花放好之后,退后了好几步,觉得放的不错,才满意的坐到沙发上。
陆淮安看着电视柜旁边的香水百合还有茶几上的君子兰,没由来的心里生出一丝愧疚。
“妈,等会你拿这两盆花回去吧,这里乱糟糟的。”
慕思涵却不以为然,“我觉得不错,你看那百合开的多好啊。”
陆淮安无奈的叹了叹,他觉得慕思涵肯定是故意的,不然每次回家她都提那些花,这次又把花搬到他的公寓来。
那花跟她有仇吗,他不禁这样想。
“妈,你到底想怎么样?”陆淮安生气又无奈。
如果她不喜欢他把花送给别人,大可说出来,没有必要每次见他都提着这两种花来提醒他。
起初,他是有些愧疚的,可是次数多了,他也生气了。
“淮安,妈知道你喜欢这两种花才特意拿过来给你的,你怎么能这样呢?”
看着慕思涵一副无辜的样子,陆淮安心口憋着一股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自后咬牙道,“您坐吧,我出去了。”
说罢,陆淮安把行李箱拉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慕思涵呵斥了,“站住。”
陆淮安一顿,继而把门打开,慕思涵见此,直接冲过去楸着陆淮安的衣服,“你要去哪里?”
“妈,您放手。”陆淮安掰开她的手,“您别再无理取闹了好吗?”
“我无理取闹?”慕思涵怒瞪着双眼,“你拿着我辛苦种的花去讨好别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自己是在作践自己?现在你又想去看人家,陆淮安,你是他们什么人,他们又是你什么人?我看无理取闹的人是你吧。”
抓着拖杆箱的手紧了紧,陆淮安淡漠的神色出现了怒意,“你查我。”
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查自己。
陆淮安的怒吼直接引爆了慕思涵的怒火,“你跟你爸一样,都是两面三刀的人,人前一套,背地里做一套,都是伪君子。”
“我终于知道爸为什么要坚持跟您离婚了。”陆淮安扯着行李箱,“这一次,我不会站在您这边了。”
原来,一直不理解的人是他。
现在,他才看清了自己的母亲,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而又性格偏激的妇女,习惯把心中的假象带入别人的身上,这样的行为,换做是谁都会受不了。
当初爸爸离婚,他还跟爸吵了一架,现在看起来,他是多么的无知。
尽管这样想自己的母亲是不对的,但是他现在没有办法了。
“陆淮安…”
看着陆淮安决绝的走了,慕思涵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那神态很是癫狂。
都走了,一个个的都走了。
“啊….”
慕思涵抓狂的尖叫了起来,可惜没有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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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峥靠在墙上,手里翻转着手机,一脸阴郁的看着地板,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他把头抬起来。
“九叔。”他的神色带着疲累,眼睛也跟着红红的。
这两天,他睡的也不好。
九叔的情绪和心情都能影响到他。
秦墨坐在沙发上,修长的两条腿交交叉着,手中掐着香烟,嘴里吐着雾气,轮廓分明的脸上覆盖着一层浓浓的愁绪。
荣峥看着秦墨,心里也跟着一阵压抑,“张丽梅去过医院了,听说安瑞和她闹了起来,最后安瑞把她轰走了。”
他不知道九叔现在是怎么样的难过和什么样的心情,他只知道,在安德说出那句‘另结良缘’的时候,九叔的心情是低落到了谷底的。
有谁在爱的无法自拔的时候能够忽然抽身离开,这跟挖了九叔的心有什么区别?
明明这么登对的两个人,却阴差阳错的渐渐的越走越远。
有些事情,光说爱是不行的。
秦墨眯了眯眼睛,“让人守着病房,别让她乱来。”
荣峥一下子难过了起来,“九叔,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说出来让她知道?”
有些事情,你不说,别人是无法知道的。
如果做了这么多事情,那个人却不知道,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是你觉得,你做了她就一定会知道?可是,九叔,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有情人以为不解释她也会理解,以为不说她也会知道,以为误会不解开对方也会忘记,结果呢,一件件事情累积起来,最后就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说及此,荣峥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解释一下就有那么难吗?”
秦墨掐着烟的手抖了起来,喉间的哽咽让他的黑眸渐渐的染上了一层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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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同在一片天空的t市也下起了雨来。
安德将安瑞劝回去酒店休息之后,他躺在窗上,怎么也无法睡的着,翻来覆去的,脑中都在想着张丽梅今天那些刻薄的话语,心里一阵的难受。
然而,他在想张丽梅的时候,张丽梅真的来了。
上午的时候,安德被气的不轻,晚上的时候身子不舒服,所以打了点滴,此刻他的手还在扎着针,房门因为要便于护士进出,所以没有反锁,张丽梅便轻轻松松的进来了。
安德看见张丽梅,一张脸顿时失去了颜色,双眼满是愤怒。
张丽梅额头包着一团纱布,“安德,看看这是什么,你儿子安瑞弄的,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识相得赶紧陪钱,不然回去我弄死那小杂种。”
上午的屈辱,她一定要讨回来。
安德被她这么不要脸的话气的不轻,咬牙切齿道,“没钱。”
话一出,张丽梅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安德,你省省吧,我不是傻子,有眼睛,会看。你伤这么重,住了这么多天的院,怎么会没钱呢?我也不跟你啰嗦了,我这头伤,一口价,两万块。”
她可是问过护士了,安德这伤,医治到出院,怎么说也要几十万。
跟她说没钱,谁信?
“你怎么不去死啊?”安德被激怒了,整个人坐了起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张丽梅见他如此,也不生气,“你的命比垃圾还要廉价,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听说,年前,你女儿病的时候,秦家的人已经下了聘金,除去你现在的医药费,应该还有不少吧?”
“张丽梅你到底想干什么?”安德被她的无耻给气的脸都歪了,“你听谁说秦家下了聘金?”
原来,赔偿医药费是幌子,打聘金的注意才是真的。
安德后悔死了,不应该叫安瑞回去那么早的,今早应该让安瑞把她勒死了算了。
“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我用得着听别人说嘛?安德,生恩不比仰养大,这聘金怎么说也得有我一分,你想一个人独吞,门都没有。”
安德看着她刻薄而贪得无厌的嘴脸,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想要钱,门都没有。”
“不给?”
“我一个子都不给。”安德咬牙。
想要钱,做梦去吧。
“好啊。”张丽梅看着安德一副硬骨头的样子,气的点了点头,心中发狠,“你不给也可以,明儿我就去报社爆料,把安苡宁的身世曝光,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带着私生女光环的她是如何受万人指指点点,是如何遭受云家的唾弃,是如何遭受秦墨的厌恶。”
“你胡说八道什么?”安德顿时脸色煞白,那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宁宁怎么会是私生女呢,不会的,不会的…
安德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看着安德惨的脸色,张丽梅心中有种报复后的块感,“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白白给人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安德啊,那小杂种长的不像你,也不像我,这么多年了,你心里难道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啊…”忽然,安德就像是癫狂了一番,咆哮道,“你这践人,践人…”
忽如其来的爆炸性消息,让安德一下子受不了的嘶吼起来,整个人好似被雷击到了一般,脑袋顿时炸开了锅。
看着安德濒临崩溃的模样,张丽梅心中一阵暗爽,“都说养恩比生恩大,她虽不是你亲生的,但你也养了这么多年,跟亲生的也没啥区别了,我也不贪心,你把三分之二的聘金给我,我就保守住这个秘密。”
听着张丽梅不是威胁胜似威胁的话语,濒临崩溃的安德心中闪现出浓浓的杀意。
“支票我放在家里,你跟我回去拿。”
**********
清晨六点,天色灰蒙蒙的,而此时的天空还下着小雨,更显得天色昏暗了。
前往小镇的高速路段上,一辆黑色的丰田在路上急速的行驶着。
副驾驶上的张丽梅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没由来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她看着驾驶座上脸上苍白的安德,凶巴巴的开口,“你这样子,到底行不行啊?”
她本想开着自己的车来的,但又怕黄莹莹发现误了大事,所以连夜租了这辆车。上车的安德怎么都要坚持自己开,她怕他不答应给钱,只好让他开。
现在看到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心里有些悬。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安德的表情不咸不淡。
“哼。”张丽梅哼了一声,继续坐好,“你提前跟银行预约没,我要的是现金,你千万别耍花招。”
张丽梅的嚣张话语,此刻在安德听起来却没有任何的波澜,他安静的开着车,好似认命了一般。
天色渐渐的亮了,周边的树木也变得清晰起来。
不远处,一条河恒穿着高速路的下方,路段的一侧,有一条小路,安德方向盘一转,把车子往小路的方向开了过去。
张丽梅见此,心里有些不妙的看着安德,“你把车开来这里干什么?”
小路一边是草木丛生的山墙,另一便是陡悬的坡,坡下是滔滔的江水,怎么看心里都有些发怵。
车子在小路的拐弯处停了下来,从高速路上看过去,只看到一片葱绿的树木,根本看不到车子在里面。
安德拿着带皮套的手擦了擦额上的玉珠,平静的开口,“小便。”
听言,张丽梅紧张的情绪才稍稍松了一下,安德这么一说,她也有些尿意了。
安德朝张丽梅开口,“你扶我一下。”
听言,张丽梅不情不愿的下了车,脸色有些不爽,看在钱的份上,让你大爷一次。
安德做的位置靠近悬崖边的,张丽梅看着涛涛的江水,心里的紧张感再次升了起来,一边嫌弃的扶着安德。
两人靠的很近,张丽梅不想去看安德的脸,于是别过脸去,不耐烦道:“快点…”
安德看着近在迟迟的张丽梅,眼中的杀意渐渐的聚拢,带着手套的手从大衣里抽出一把刀,面目忽然狰狞而很绝。
“想要钱,去地狱拿吧。”
阴狠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时候,“噗”的一声,尖锐的刀锋没入了张丽梅的腹部,张丽梅感觉到痛意,本能的转过脸,看到的是安德一脸的狰狞之色。
“噗…”
刀子抽出在捅进去,张丽梅不可置信的瞪大着双眼,嘴巴微微张了张,却发不出话来,身子因为钝痛而剧烈的颤抖起来。
“去死吧…”
此时的安德红着双眼,神情和理智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狰狞和阴鸷。
刀子抽出,他把张丽梅踹到了路边,还有意识的张丽梅本能的抓着悬崖上的草,可因为重力,她的身子直接滚进了涛涛的江水中。
此时的雨,下的更大了,原本滴在地上的血,顿时被雨水冲刷了。
站在路上的安德看着张丽梅滚入江中的那一刻,他癫狂的笑起来。
死了好啊,她死了之后宁宁和安瑞再也不用受她的摧残了。
癫狂的之后的安德安静下来的时候,一股害怕顿时升腾了起来,他慌乱的开着车,整个人抖得不行。
也许是情绪太过激了,他胸口一窒,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个不稳,车子直接撞到了路中央的绿化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