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王秉锐和师姐高思涵都说她不能继续留在这套房子里住了,太过于睹物思人,这样下去人会意志消沉的。
于是,他们俩帮她在离章天堑住院的医院不远的地方租了间一室一厅的小公寓,让她远离那套房子的同时又能方便照顾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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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振宇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驱车赶到章家之前住的小区的。
他把车停在楼下,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好半响才平息了自己的起伏的情绪,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走楼道的老小区,即使是下午,楼道里也有些暗,他迈着沉重的脚步朝上走着。
五楼,不高不低,可他却用了近十分钟才走到,当站在子君家的门口时,当看着门框上挂着的黑色,白底黑字的对联,整个人几乎窒息。
听了孙兴说的话,他依然还有些不敢相信,开车来的路上,他心里还不断的对自己说,是假的,肯定是假的,孙兴是跟自己开玩笑的,是故意说出来吓他的。
可是,这会儿,面对门框上方的黑纱,面对门上贴着的白花,面对门框两边白底黑字的挽联:生前记得三冬暖,死后思量六月寒。
佟振宇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久到他的腿脚都快麻木了,这才鼓足勇气抬起手来敲门。
可敲了很久都没有回应,他不由得着急起来,提高声音喊着:“子君,开门,章子君,开门啦!”
佟振宇没把章家的门敲开,却把隔壁房间的门给敲开了。
邻居家的门拉开,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看佟振宇皱着眉头说:“怎么是你?”
佟振宇稍微一愣,赶紧走上前两步,礼貌的开口:“阿姨,请问..。你知道子君这会儿在家吗?”
邻居阿姨对他明显的没任何好感,只是冷冷的道:“搬走了,昨天就搬走了,她家出大事没见你来,现在事情都办完了,你却假惺惺的跑来了。”
“就是,”刚好上楼的阿姨恰好听见了这个阿姨说的话,也接过话去:“就算是跟子君离婚了,可到底也是前妻家出事,怎么能冷漠到坐视不理的地步?”
“有钱人都是这样的,冷漠到冷人发指!”隔壁阿姨应了句,然后走进屋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而另外一位阿姨也蹬蹬的上了楼,留给佟振宇一个冷漠的背影。
佟振宇站在那里,好半响才又厚着脸皮敲开隔壁阿姨的门,态度好得不能再好的问:“阿姨,请问,你知道章子君她搬去那里了吗?”
“不知道!”阿姨冷冷的应了声,然后又‘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佟振宇碰了一鼻子的灰,狠狠的瞪了眼这紧闭着的门,回头,看着那一扇挂着黑纱贴在白花的门,他的恼怒又在瞬间消失。
章子君的母亲去世了,父亲也受了重伤在医院,而她刚刚从国外赶回来,以后一个人在滨城,她要——怎样去生活?
而他,还有没有机会再靠近她一些,哪怕是一些些?